(原文)
圣王者,有听微决疑之道,能屏谗权实,逆淫辞,绝流语,去无用,杜绝朋党之门,嫉妒之人不得著明,非君子术数之士莫得当前。故邪弗能奸,祸不能中。彼天地之以无极者,以守度量而不可滥,日不逾辰,月宿其列,当名服事,星守弗去,弦望晦朔,终始相巡,逾年累岁,用不缦缦,此天之所柄以临斗者也。中参成位,四气为政,前张后极,左角右钺,九文循理,以省官众,小大毕举。先无怨雠之患,后无毁名败行之咎。故其威上际下交,其泽四被而不鬲。天之不违,以不离一,天若离一,反还为物。不创不作,与天地合德,节玺相信,如月应日。此圣人之所以宜世也。知足以滑正,略足以恬祸,此危国之不可安,亡国之不可存也。
故天道先贵覆者,地道先贵载者,人道先贵事者,酒保先贵食者。待物也,领气,时也,生、杀,法也。循度以断,天之节也。列地而守之,分民而部之。寒者得衣,饥者得食,冤者得理,劳者得息,圣人之所期也。
夫裁衣而知择其工,裁国而知索其人,此固世之所公哉。同而后可以见天,异而后可以见人,变而后可以见时,化而后可以见道。临利而后可以见信,临财而后可以见仁,临难而后可以见勇,临事而后可以见术数之士。九皇之制,主不虚王,臣不虚贵阶级。尊卑名号,自君吏民,次者无国,历宠历录,副所以付授,与天人参相结连,钩考之具不备故也。
下之所逜,上之可蔽,斯其离人情而失天节者也。缓则怠,急则困,见闲则以奇相御,人之情也。举以八极,信焉而弗信,天之则也。差缪之间,言不可合,平不中律,月望而晨,月毁于天,珠蛤蠃蚌虚于深渚,上下同离也。未令而知其为,未使而知其往,上不加务而民自尽,此化之期也。使而不往,禁而不止,上下乖谬者,其道不相得也。上统下抚者,远众之慝也,阴阳不接者,其理无从相及也,算不相当者,人不应上也。符节亡此,曷曾可合也。
为而无害,成而不败,一人唱而万人和,如体之从心,此政之期也。盖毋锦杠悉动者,其要在一也。未见不得其诊而能除其疾也。文武交用而不得事实者,法令放而无以枭之谓也。舍此而按之彼者,曷曾可得也。冥言易,而如言难。故父不能得之于子,而君弗能得之于臣。已见天之所以信于物矣,未见人之所信于物也。捐物任势者,天也,捐物任势,故莫能宰而不天。夫物故曲可改,人可使。法章物而不自许者,天之道也。以为奉教陈忠之臣,未足恃也。故法者,曲制,官备,主用也。举善不以窅窅,拾过不以冥冥。决此,法之所贵也。若砻磨不用,赐物虽诎,有不效者矣。上下有间,于是设防知蔽并起。故政在私家而弗能取,重人掉权而弗能止,赏加无功而弗能夺,法废不奉而弗能立。罚行于非其人而弗能绝者,不与其民之故也。
夫使百姓释己而以上为心者,教之所期也。八极之举,不能时赞,故可壅塞也。昔者有道之取政,非于耳目也。夫耳之主听,目之主明。一叶蔽目,不见太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道开而否,未之闻也。见遗不掇,非人情也。信情脩生,非其天诛,逆夫人僇,不胜任也。
为成求得者,事之所期也。为之以民,道之要也。唯民知极,弗之代也。此圣王授业,所以守制也。彼教苦故民行薄,失之本故争于末。人有分于处,处有分于地,地有分于天,天有分于时,时有分于数,数有分于度,度有分于一。天居高而耳卑者,此之谓也。故圣王天时人之地之,雅无牧能,因无功多。尊君卑臣,非计亲也,任贤使能,非与处也。水火不相入,天之制也。明不能照者,道弗能得也,规不能包者,力弗能挈也,自知慧出,使玉化为环玦者,是政反为滑也。田不因地形,不能成谷,为化不因民,不能成俗。
严疾过也,喜怒适也,四者已仞,非师术也。形啬而乱益者,势不相牧也。德与身存亡者,未可以取法也。昔宥世者,未有离天人而能善与国者也。先王之盛名,未有非士之所立者也。过生于上,罪死于下,浊世之所以为俗也。一人乎,一人乎,命之所极也。
(译文)
被称为“圣王”的人,有听取善言决断疑惑的方法,能屏退谗言权衡实情,阻逆夸大的言辞,断绝流言,辞退没用的官员,杜绝拉帮结党的渠道,嫉妒的人不能被重用,不是君子,不懂得术数的人不能被委以重任。这样邪恶不能作乱,祸患不能伤害。那天地之所以没有极点的原因,是因为它遵守度量不过度,太阳不偏离轨迹,月亮处于它的行列中,符合名号做事,星星守着分域不离开,弦、望、晦、朔,由始至终循环运行,每年加一岁,这样不停运转,这是“天”的‘柄’管理“斗”的做法。中间的“参”确定位置,“四气”主管政事,前面是“张”后面是“极”,左边是“角”右边是“钺”,“九文”(法律)遵循义理,来检察宫内众人,大小官员都能得到推举。在前没有仇敌的祸患,在后没有毁名败行的过错。所以他的威望在上面下面都能通达,他的恩泽四方覆盖无所隔阂。“天”不违背度量,是因为它不离开“一”,“天”如果离开“一”,就会变回“物”。不创造而和天地共同行事,符节和玺相互信任,就像月亮回应太阳一样。这是“圣人”有益于世的原因。智慧足以欺骗端正,谋略足以酿成祸患,这是危险的国家不能安定,将要灭亡的国家不能保存的原因。
所以“天道”首先注重覆盖,“地道”首先注重承载,“人道”首先注重做事,“酒保”首先注重制作食物。接触万物,率领“气”的是“时”。存活、杀伐的是法度。遵循度数来决断的是“天”的符节。划分土地守护它,分开民众统率他们。寒冷的人得到衣服,饥饿的人得到食物,让有冤的人得到辩白,疲劳的人得到休息,这是“圣人”的目标的。裁剪衣服懂得选择工尺,裁剪国家懂得找人,这本来是世间所求同的。同的可以看出“天”,异的可以看出“人”,改变可以看出“时”,改变后可以看出“道”。面对利益后可以看出诚信,面对财富后可以看出仁爱,面对困难后可以看出勇气,面对事情后可以看出是不是懂术数的士人。按照“九皇”的制度,君主不冒称王,臣下不冒称尊贵的地位。按照尊贵、卑下确定名号,由君主管理民众,下面的人不能把持国家,把荣誉记录下来,授予应当授予的,“天”与“人”相互联系,这是探求考核的工具不准备的缘故。
下面背逆,上面蒙蔽,这样就会因为背离人情而失去“天”的符节。太慢就会懈怠,太急就会困难,看见闲隙就用歪门邪道去抵御,这是人的常情。按照“八极”提拔,予以信任,这是“天”的法则。差错之间,言语不能符合意思,评议不能符合法度,月亮到了望日就丰满,月亮在天上暗淡,那么珠蛤、蠃蚌就会在浅水中消失,这是上面跟下面同时离开的原因。没有下令就知道他们做什么,没有派遣就知道他们去哪里,上面不加事务民众就会尽力做,这就是教化的目标。派遣不去做,禁止不停止去做,上下背逆的,“道”不能相互得意。上面统治下面逃亡,远方的人们逃匿,阴阳不能接合,他的道义没办法得到相应,谋划也不恰当,人们就不回应上面。符节这样失去,哪里可以符合。为政不损害民众,成事就不会失败,一人倡议万人附和,就好像身体跟着心思走一样,这是法治的目标。没有旗子、旗杆会一起动起来的,关键在于“一”。没见过没能得到诊治还能去除疾病的。“文”和“武”交替使用却不能够成事的,是因为法令松弛没有用严刑。舍弃这个寻求那个,哪里可以得到的。说大话容易,兑现却很难。所以父亲不能从孩子那里得到,君主也不能从臣下得到。见过“天”信任万物,没见过人信任万物的。施与万物任凭事态发展的,是“天”,施与万物任凭事态发展,所以没有人能主宰违反天。万物原本的制度可以改变,人可以驱使。法度规范万物而不许诺,这是“天”的道。以它奉行教化显示忠心的大臣,也不足以依靠。所以法度是君主为官员设置的制度,任用。发扬善益的不靠暗地,抓取过错也不靠暗中。坚决是法度最需要的。如果不用刑具,那么即使赏赐的东西穷尽了,仍有不受惩罚的。上面和下面有间隙,就会有出现设置蔽障的。这样政令由私家发出而不能够取得,重臣任意使用而权力不能够阻止,赏赐没有功劳的人而不能夺回,法度废弃不用不能树立。惩罚无罪的人不能够停止,这是不亲近民众的缘故。
使百姓放下己见以上面的心思为心思的,是教化的目标。“八极”的选拔不能及时,所以就会壅塞。过去有道的人听取政见,不在于耳朵和眼睛。耳朵主管听到,眼睛主管看见。一片叶子遮住眼睛,就不能看见大山,两颗豆子塞住耳朵,就不能听到雷声。道路开辟了却否定它,是听不见的,看见前人留下来的东西不去拾取,这不符合人情。遵循人情就会“生”,非议它就会遭到“天”的谴责,违背它就会遭到屠戮,这是不能承受的。
为了成事而寻求得“道”,是为政的目标。为政顺应民心,是“道”的关键。只有民众知道极点,没人能取代他们。这是圣王接受功业,要恪守制度的原因。教化粗劣所以民众的行为轻薄,失去根本所以在毫末之间争夺。人按照所处的地位分开,所处的地位可以通过“地”分开,“地”又可以按照“天”分开,“天”又可以按照“时”分开,“时”又可以按照“数”分开,“数”又可以按照“度”分开,“度”可以按照“一”分开。“天”处于高处而耳朵处于低下,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圣人以天、时、人、地为王,没有长官有能力,没有大功凭借。尊敬君王卑下臣下,不要考虑亲近因素,任用贤能的人,不考虑他的出身。水和火不能相容,因为这是“天”的制度。自身明亮而不能照明他人的,是“道”不足以得到,自身规整而不能包容他人的,是力量不足以引领。自己聪明,让玉变成环、玦的,是正义反而成为奸邪原因。田地不按照地形布置,不能成为谷,教化不顺应民意,不能成为风俗。
严厉急躁是错的,高兴愤怒要适度,出现这四者,不是为师之道。表面上总揽祸乱却增益的,是“势”不能够相称。德行与身份不相称的,不可以说得到道法。过去得到治理的世道,没有离开“天”和“人”而能治好国家的。先王的盛名,没有不是靠士人所确立的。过错在上面产生,下面就因罪而死,乱世以此为风俗。一个人,一个人啊,是天命的极点。
(大意)
“天道”与“人道”是相互联系的,作为圣人,要了解上下的关系。立下法度,任用贤能,顺应民心,最终做到上下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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