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心声

下面是我在医院厕所的隔间的墙壁上看到的，写这字的人想必很有文才，这字写得也好看。我想起第一次打工时工作的案台上刻着这么一段话：人在没有选择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好的，一旦有了选择的权利又觉得什么都不够好。当时我刚下学，毫无工作经验，对社会一无所知，这个工作还是父亲托人找到的，所以总感觉有份工作就好的不得了了。后来工作久了，和同事讨论各种招工启事，忽然又觉得这工作也不是很好。真正应了上面那段话。那段文字刻在快要被时光腐蚀掉的木制案台上，台面上坑坑洼洼，满面划痕。我有幸从它满目创痍的肌肤上读到这段话。当时并非透彻理解，我说“有幸”是因为若干年后，当我对这社会这生活领略一二，我无意间想到这段文字，心里却有百般解释。后来我又去到另一个工厂，看到那里的厕所里赫然写着一行大字--谁来关心民工的性生活。当时那厂子正在扩建，各路民工被请来白昼黑夜的赶工期。想必这句话定是一个许久未回家的民工兄弟在这方便的地方在最方便的时候在方便之后写下他和他的工友们的心声。这很赤裸裸，所以才会只戳心底成为心声。我想经典，是要和人们最需求的东西在一起的，就像鲜花之所以鲜艳就得插在一陀牛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