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李齐言很快地适应了山中生活,唐唐的日子也比以往好过不少,李齐言虽然破阵无方,但好歹是个剑客,欺负一下山中野兽还是绰绰有余,二人合计着再这么欺负下去野兽要完,遂饲养了一些山鸡野兔,唐唐和它们关系一天好过一天,等到李齐言要吃的时候,唐唐拼死拦住,誓与野鸡共存亡。李齐言无法,只得作罢,但从此赖家里不愿意出门打猎,二人互相折磨,多日不曾食肉,后野鸡阵亡,姿色稍逊的野兔相继阵亡,留下几只貌美如花的兔兔瑟瑟发抖。
唐唐怜爱地抚摸着野兔乐乐、花花、甜甜,目光忽而柔和忽而饥渴,恋恋不舍地走了,半刻钟后去而复返,抱走了甜甜。
唐唐的爹妈在离小溪不远的山坡上盖了一座双层小木屋,山坡上的树砍光了,只留下木屋旁一颗大树,避暑乘凉,秋天的时候大树会开一树洁白的花,可惜不结果子,山坡上种满了各色野花,蓝色和白色居多,远看,仿佛蓝天白云掉到了青青草地上。
已经入夏,唐唐着一身浅碧色丝质衣裙,杨杨前两天送来的,李齐言见到杨杨激动得不得了,追着杨杨问他如何进来又如何出去的,杨杨不说,李齐言一怒之下剑拔出鞘,被杨杨随随便便两下收拾得老老实实,并被勒令不得再跟。李齐言正在屋内趴着疗伤,唐唐抱来甜甜想逗一逗李齐言开心,若实在不能开心,只能委屈一下甜甜,给李齐言补补身子和脑子。
木屋结构简单,一楼修得很高,爹爹常在此练剑,墙上犹有爹爹留下的剑痕。一楼进门左侧就是旋转木梯,拐四个弯到二楼的小天台,从天台上可以看到山坡下的小溪,掩在溪畔的层层树影中,二楼有三个屋子,都不太大,合起来比天台稍大些,互不相通,分别是爹娘房间,唐唐房间和杂物间。李齐言现住爹娘房间,唐唐隔壁。
木屋简单虽简单,实用性却颇强,尤其契合唐唐母亲和唐唐爱喝茶的习性,阴天在天台喝,高处有风,阳光不烈,甚是惬意,晴天在树下喝,大树底下好乘凉,树影斑驳,花香阵阵,好不悠闲,雨天在一楼喝,临窗观雨,细雨微风人自醉,雨大的时候,就关了窗户坐到屋中间喝,天冷了生个火,热茶下肚,再无他求。
唐唐抱着甜甜噔噔噔地跑上楼,李齐言从房里出来了,正坐在天台的大木摇椅上吹风,阳光还很薄,李齐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唐唐站在一边看着李齐言,看了一会儿,轻轻道:“你的伤好了?”
李齐言疲倦地睁开眼睛,觑了唐唐一眼,看着唐唐怀里的甜甜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懒懒道:“昂。”
唐唐眉皱了一下:“你笑什么?真好全了?”
李齐言没面子似的摸了摸下巴,道:“我虽打不过他,也不至于在他手底下重伤,当然是好全了。”
唐唐眼里戏谑一闪而过,小声嘟囔,杨杨游刃有余,下手颇轻。
唐唐点点头,了然道:“既然好全了,快去打只吃食来吧。”
李齐言惊讶道:“今日便去?你不都带了吃食来了。”李齐言抬了抬下巴遥遥指了指唐唐怀里的甜甜。
甜甜此刻正窝在唐唐怀里,动来动去,入夏衣裙渐薄,李齐言先前笑的是,唐唐胸前两只兔子加起来还没有怀里一只的分量。唐唐发育晚,一年前才来了初潮,但一年里发育得倒也不慢,原本没什么可嘲笑的。
唐唐抱着甜甜退后一步,作警惕状道:“甜甜是来陪我玩儿的,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李齐言耸耸肩,两手交叠枕在脑袋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妨,反正我今日也不思得肉吃。”
唐唐咬着小牙瞪着李齐言,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李齐言瞄了唐唐一眼,依旧躺得四平八稳。
唐唐跟着爹爹娘亲,学的都是逃跑的本事,娘亲教唐唐用千里银针,却不教唐唐伤人性命的招式,将人定住或拖住的招式倒学得熟到不能再熟,一瞬之间定住十数人轻而易举,虽未用十数人当靶子试过,但娘亲和爹爹都说了没问题,那自然是没问题。唐唐的阿娘教唐唐教得稍微懒散些,爹爹教的逃命功夫千里绝尘却是实打实的,唐唐的轻功的确了得,虽然爹娘不在的两年里练得不如往常勤,相比两年前也没太多长进,可李齐言要想追上唐唐,恐怕这辈子都不能。
是以,唐唐要跟住杨杨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避免被杨杨打趴下。
说回眼下,李齐言伤好了还赖着,道自己并不想吃肉,唐唐却是掰着指头算过,她已经整整二十五日没见过肉了,她又打不过李齐言,李齐言剑法和内力其实相当扎实,空桐山是什么地方,他既能逃出来,功夫虽然被逼着学得多,却已是不弱。李齐言想揍唐唐当然是揍不到,可唐唐若想揍李齐言也只有被揍的份。二人你追我赶,功夫倒都长进不少。唐唐拿李齐言没有办法,盘算着等晚上李齐言睡着了拿小针扎他,他总不至于睡觉还运着内力。
现下,唐唐抚摸着怀里的甜甜,不忍心低头看它,在心里道:现下也只好委屈一下甜甜了,乐乐和花花是不能动的,野鸡一只没留,已是很不理智,总要留两只野兔,指着它们能生一窝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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