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故乡的记忆,很大程度上跟熟悉的家常菜有关。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母亲的菜园。母亲有一个很大的菜园,类似于一个百草园,什么都有,菜园里种的东西往往随着一年四季的变化而变化。番薯叶,朝天椒,包菜,番茄,葱,蒜苗,芥菜,大白菜......时不时也会看到爬满了栅栏的豆角,长长的豆角垂下来,大有一番比比谁长的快的姿势。
母亲种菜是一把好手,每年冬瓜成熟的季节,看邻居家的冬瓜又小又丑,母亲种的冬瓜却是又大又好看的,我的心里总是充满着骄傲与自豪感,旁人羡慕地前来讨教其中的秘密,原来啊,母亲在种冬瓜苗之前,已经把原先的土壤做了一番的滋养,她在贫瘠的土壤里弄出一条小沟,沟里撒上粪,然后用松软的土壤盖上,再种冬瓜苗,那小小的冬瓜苗不管经历啥风雨,母亲常给它细心的照顾,不过多久,旁人羡慕的冬瓜便长出来了。
那冬瓜长到大到一个要用簸箕来装,年少的我把它装好,拿回家放在床底下,没有菜吃的时候,几个冬瓜便能支撑着过大半个月呢。
生活条件好起来时,种的菜多了,往往就有吃不完的情况,你送南瓜给我,我送冬瓜给你,诸如此类分享的事情在村里是常见的,母亲也常常把自家种的鲜美的菜毫不吝啬的送给左邻右舍,那慷慨的程度让我觉得都是少有的。
母亲种的菜,除了自己家里人吃,送给邻居们,如果又还有多出来的,母亲便会用一些工具给储存起来,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吃。二楼的杂物间,就摆满了母亲装菜的瓶瓶罐罐,甚至还有一些菜坛子。母亲把包菜洗干净,晾干,然后装进罐子里,放在阴凉处,过个把月的时间,又酸又脆的包菜干便可以吃了。这道菜,是我们平日里非常喜欢吃的。
后来没有耕田,母亲便更爱去菜园里晃悠,从早上去摘菜,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又到菜园子里去看看,在那个菜园里,母亲总是忙的不亦乐乎。我有一次调侃着跟她说菜种的那么多,又种的好,干脆拿去卖得了,母亲倒是实诚,说拿去卖的想的只是钱,种了自己吃的才是用了真正的心思在上面。
想来,也就这样常常被母亲真正的心思给感动到,从小到大,不知道是自己太不仔细还是没有学会关心他人,连母亲最喜欢吃的菜都不清楚,倒是母亲对于难得回一次家的我,了如指掌,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薯叶苗,每到种这个菜的季节,菜园里很大的一块土壤都是被又鲜又嫩的薯叶苗给覆盖着。
记得上次回家,看到杂物间里的十几个瓶瓶罐罐装的都是母亲储存的菜,有包菜干,有豆角干,有酸菜......瓶瓶罐罐上面甚至还标好了最先储存的日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我鼻子一酸,泪水都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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