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愛情

作者按：一直想寫點關於父母的文字，昨天突發奇想，可以談一下他們之間可能存在的愛情。父母那一輩的故事，始終得由我們做子女的來講述。剛剛出爐，原創文字，簡書首發。

     

      一直想寫點關於父母愛情的文字，卻遲遲沒有下筆。因為我不確定我父母到底有沒有所謂愛情，或者說我自己根本就不懂啥叫愛情。

      自己沒怎麼談過戀愛，更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情經歷，我對愛情的認識都是來源於文字和影視作品。沒有切身體會過，怎敢對愛情這麼偉大的話題發表自己近乎無知的看法呢。

      也管不了那許多了，自己從大學開始寫點東西，到現在也有十幾萬字了，但是關於父母的文字很少。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所謂愛情，就當寫點關於他們的回憶性文字也挺好。

      父母出生在六十年代的同一年，且母親比父親大半歲。他們是典型的娃娃親，也就是所謂的「封建包辦婚姻」。包辦婚姻，並非中國所獨有，古代的西方國家也很盛行。恩格斯曾說過：「在整個古代，婚姻的締結都是由父母包辦，當事人則安心順從。古代所僅有的那一點夫婦之愛，並不是主觀的愛好，而是客觀的義務，不是婚姻的基礎，而是婚姻的附加物」。

      爺爺和外公，是怎樣幫父母訂這個娃娃親的呢？說來些許搞笑，且聽我一一道來。爺爺和外公，分屬不同鎮的兩個村莊，相距還比較遠，大概有十公里路程。他們是基於一個同樣的愛好而偶然認識的，都嗜賭如命。他們就是在賭桌上隨隨便便把父母給捆綁到一起的，至於這之間有沒有啥利益糾葛就不得而知了，父母也不可能知道。

      父親告訴我，他第一次見母親時，只有七八歲的樣子，都還在上小學，是爺爺帶著他去外公家看望母親的。這第一次拜訪，大概叫「認親」吧，好讓父母都清楚，以後你們就是一對了，等長到成年就可以直接結婚成家了。父親還告訴我，他第一次去外公家時，被母親的姐妹們當成猴子來圍觀，哈哈，笑死我了。

      從認親這一刻到結婚那一刻，期間十多年的歲月，相當於我們現在談戀愛的階段，彼此之間相互熟悉和了解的過程。父親告訴我，他還沒成年且沒啥力量之前，去外公家裡主要就是玩，和母親熟悉熟悉，親近親近。每次逢年過節父親去外公家時，外婆都會給他做很多好吃的東西，看樣子還挺滿意這位未來的姑爺。

      等到父親有些力量，能出工掙工分，能下地勞作了，經常被爺爺打發到外公家裡幫外公做點農活啥的。外公家人口比較多，但勞動力比較少。同樣年紀，那時母親是不能下地勞作的，因為她身體虛弱，總生病，這病沒好利索，那病又開始了。幾十年後，母親告訴我，那時候家裡人都嫌棄她是吃白飯的，不幹活。所以，母親對外公外婆一直頗有微詞的。

      父母結婚之前十來年的往來接觸，是否產生了所謂愛情呢。我是十分懷疑的，所謂貧賤夫妻百事哀，他們之間哪有什麼愛情？愛情，在物質不豐富，思想不自由的環境下，是絕無可能產生的。

      到父母結婚的當天，母親是很抵觸而不想嫁給父親的，但是外公強烈堅持，母親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當時，爺爺已經去世，家裡只剩下行動不便的奶奶和年輕無能的父親了，而且還家徒四壁，一貧如洗。

      母親無奈委身於父親後，父親剛開始還算挺尊重母親的，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著，不敢打也不敢罵。因為父親怕母親一氣之下跑回娘家再也不回來了，故萬般遷就母親。等到母親生下我後，父親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母親是拳腳相加，多次暴力虐待。

      我現在依然清晰記得，有次父親下死手毆打母親，不知為啥動手。他先把母親重重地放倒在地，用膝蓋壓住母親的頸脖那塊，用拳頭瘋狂毆打母親頭部。當時我年紀還很小，对父親的暴力束手無策，嚇得只能抱著父親的小腿大聲嚎哭，祈求他不要再毆打母親了。

      這一幕，給我童年造成了陰影，可能一輩子都忘卻不了。三十年快過去了，這一幕依然歷歷在目，每當想起，對父親的憤懣都會湧上心頭，覺得父親不是男人。我活到今天，對女生沒施暴過，哪怕言語暴力也沒有過，總覺得，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

      當然啦，那些暴力事件都發生在父母年輕時候。當我成年後，印象中父親沒有再家暴過。反而，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好了，時不時開個玩笑，或者相互動手動腳嬉笑打鬧那種。

      現在，父母已經快花甲之年，父親腦出血過，母親也有冠心病，但是他們還是照樣嬉笑打鬧，像小孩子一樣。而且他們與我之間也是同樣的那種嬉笑打鬧，弄得我也不好責備他們，只能陪著他們一起嬉笑打鬧。現在，我們弎的關係處成了朋友關係，沒事就相互之間開開玩笑，你掐得我來，我揪得你回，我們的歡笑聲便多了起來。反正，我們弎目前的關係非常融洽和睦。

      朝夕相處了幾十年，他們之間到底產生過愛情沒有，還是不得而知，我想是沒有的。我們弎現在有的只是純粹的親情罷了。

      愛情，也許是太過偉大，太過美妙，普通人很難體會到。我雖說不想成家立業，還是挺想體驗愛情的魔力，方便我以後的寫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