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这样一个词大家应该会在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吧,无论是前段时间刚刚爆出和关晓彤恋情的鹿晗、还是一直活跃于国民老公界的《仙剑》留守儿童胡歌、或者是靠着天然萌圈粉无数的“三石宝宝”吴磊……
这样浅说的话,似乎“男色”还真的是在近期才出现的一种新型的消费模式,一种因为信息时代娱乐爆炸、女权崛起才产生的“时代的产物”。但是,如果我们将这个问题追溯得更深的话,就会发现,其实对于“男色”的消费,就像大众对于“女色”的消费一样,一直贯穿了我们社会的发展。
要从古至今的说“男色”,我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第一个词应该是南馆,南馆在历史舞台上存在的时间并不比我们常规熟识的青楼要短,而其中生活的小倌社会地位甚至在一些时期超过了青楼中的娼妓,甚至在封建时期“举亲不用贤”的社会环境下,能成为“显贵”家族的面首,也自然的作为了寒门才子踏入仕途的一条捷径。
这当中不得不提到两个比较知名的人物,一个就是先秦时期,赵姬的入幕之宾嫪毐,《史记》作为正史,虽对于嫪毐之强有所描述,却因正史地位,描述文字稍显干瘪。因此我想要援用到当代历史作家曹三公子在其小说《流血的仕途》中一句描写:“如冬眠巨蟒,又粗又长。”看来也是不负太史公“穿桐轮,绕三匝而不坠”的描写了。至于再多,就不能说了,大家有兴趣可以自己去看看原作,绝对让人血脉偾张,在此我们回到嫪毐的故事。
这嫪毐也就凭借着过人的天赋受到了吕不韦的举荐,把赵姬伺候得好好的,还生了两个儿子,虽然,这两个儿子被始皇帝活活打死,让人不由得感叹一句世情凉薄,小老婆生的儿子没地位,小老公养的儿子,连命都保不住。而嫪毐本人也是在叛乱失败之后被车裂而亡。但是,确实嫪毐成为了中国可考的历史中关于“男色”上位的标志性人物了。
那另一个的话,就想说说一个更加被大众所了解的薛怀义,作为一个在市井之中卖药为生的小货郎,机缘巧合被进贡给了寡居多年的武则天,而武则天为了避免外人察觉自己与他私通,让薛怀义削发为僧,还让太平公主的丈夫薛绍认为季父。
而这小货郎也开启了自己平步青云的道路,从白马寺主持升到梁国公,升到正三品左威卫大将军,不长的时间就达成了别人穷尽一生可能都没办法达到的高度,可他自己作死,害死了太平公主的驸马薛绍,太平公主自然是有仇必报,献上新宠张昌宗,张易之入闱,可把武则天哄得连朝政都不顾了,哪还在乎你这个薛怀义。
这薛怀义也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火烧明堂,经过自己的不懈的努力,终于把自己玩死了,让武则天顺水推舟送上一个人情给太平公主。可见“面首”作为一种“男色消费”的方式也好,工具也罢,只要出现,都会给后世留上一些茶余饭后谈资,而文人墨客对于“面首上位”这种事儿似乎比对“纳妾续弦”还要更加宽容上一些。
而要说到“面首”这一词确立关于“男色消费”的引申意要说回到南北朝时期的一段轶事上,当时有一个在位不长,坏事儿不少,最终连个年号都没有留下的“宋前废帝”刘子业,他虽然不是个好的帝皇,但绝对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新思潮的变革者,虽然这个变革的思想在我看来稍微出现得早了一点点,和当时封建社会的环境不搭调。
他为了让自己的姐姐山阴公主享受一下“男女平等”的感受,精心为其筛选了十几位俊朗少年,还将“面首”这个本意形容相貌英俊男子的词引申出了男宠的意味。甚至到了现在,引申意已经完全掩盖掉了本意,我也只想为这位不合时宜的“女权斗士”刷上一波双击666。
说到这儿,很多朋友会可能会认为“男色”消费应该是属于纯女性化受众的领域,其实不然,在我国历史上,也不乏众多消费着“男色”的男性受众,这儿我就提到几个典故来说说男性受众消费“男色”的故事。
一个就是龙阳之兴,相信这个词语对于历史典籍有所涉猎的朋友应该不算陌生,这个典故出自《战国策·魏策》当中魏王与龙阳君的一段故事,说是魏王与龙阳君同船钓鱼,龙阳君钓得十几条鱼,竟然哭了起来。
魏王就很担忧问龙阳君哭的原因,这一问才知道,龙阳君因为钓到一条大鱼非常高兴,后来越钓鱼越大,就把之前小的丢了。而龙阳君由这件事想到了自己,魏国疆土之大,美人那么多,害怕魏王宠爱其他的美人,把自己给丢了,所以哭了。
要说这魏王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是吧,就为了不让龙阳君担忧,下令举国禁论美人,违禁者满门抄斩,这波恩爱,秀得多少少女心爆棚的文人墨客为魏王疯狂打电话,于是这一段不知算不算是“佳话”的典故也就传了下来。
第二个就要来说说汉哀帝和董圣卿的事儿了,这董圣卿也算是有些来头,是御史董恭之子,汉哀帝还没有即位的时候就出任了“太子舍人”,凭借着俊秀的容貌和圣宠,也就逐渐爬上了驸马都尉侍中,外出陪坐其旁,归来侍奉左右,相传所得赏银使他富贵震动朝廷。
而也就是这样的日夜相伴,传出了两人白天小憩,董圣卿头枕在了汉哀帝衣袖上,汉哀帝想要起床,见他没醒,不想惊动他,挥剑截断衣袖才能够起床。这也就是而今常用于文学作品中指代男男恋情的“断袖之情”。
第三个的话,就接着“断袖”来说说“分桃”,卫国下大夫弥子瑕与卫灵公一段被记录于《韩非子·说难》当中的故事,说的是,一天天气比较好,这弥子瑕就和卫灵公一起逛果园,当时恰逢果园蜜桃成熟,弥子瑕摘下桃子咬了一口想也不想就把桃子交给卫灵公吃,换来卫灵公半宠溺半戏谑的:“爱我忘其口味以啖寡人。”
其实历史上,关于“男色”的典故也是数不胜数,可见我们现在对于“男色”那么局限的认识,觉得“男色消费”只是视觉冲击、欲望发泄等方面的消费,或者是将“男色消费”的兴盛直接挂钩“女权运动”。
这怕不是对“男色”以及“男色消费”存在什么美丽的误会。
不容否认,当代“女权运动”的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女性不再如之前一样对于感情、对于欲望持以以往一般敬而远之,甚至谈之色变的的态度,这确实促使“男色”在当代消费市场上大放光彩,成为了大多数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无论是之前大火的“杨洋色”口红,还是宁泽涛“老婆团”,或者再早一点的宋仲基欧巴……这些话题爬上热门内容,或是各大门户网站首页的时候,都有一种看似很正确,却无法被我认同的声音都在口耳相传——“男色消费”将男人物化,是女权的一次胜利。
为什么我无法认同这样的说法呢,是因为我个人永远相信追求平等的“女权”是应当得到尊重的,但是追求反制的“女尊”是应该引起内部重视且调整的。女权绝对不是要将女性与男性对立起来,去将谁物化,踩在脚下。
对于“男色消费”与“女色消费”的区分也不应该用性别来区分,追求美,消费美,享受美,对美的崇拜本是人正当的心理诉求。审美过程包括自审和他审,其审美标准均是时代风貌的反映,并不是因为我们市场在一段时间的导向中选择了“男色消费”或者是选择了“女色消费”就意味着将一个群体物化。
说到这儿,恰让我想起那句徐慧对武媚娘说的那句话——“以貌侍君,终不得长久。” 嫪毐是这样、薛怀义也是这样,不过是依靠着姣好的容貌或天赋异禀成为了他人物化的附属,而龙阳君也好、董圣卿也罢、弥子瑕亦然,纵然靠着容貌获取了捷径,可走到容颜衰败,也还因其闪光的才华留下几分情份。
毕竟“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时代在变迁,审美在更迭,就算只是年华流逝,我们也无法永恒留住无可取代的容颜,一如能成为国民老公的胡歌、宁泽涛、张继科……也并不全然依靠着好看的皮囊就获得了普罗大众的喜爱,他们也努力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为了塑造角色增肥暴瘦、为了提高成绩满身负伤、为了完成任务不眠不休……
我们在追求“色”的享受的同时,在体会那些追求容貌和身材的冲击的同时亦应看到这样一个事实,就是浮于我们“消费”行为之上的,对于他们背后付出的尊重,以及如何积极引导社会审美,如何消除传统性别偏见,建设更加公平和谐的社会,才是我们应当真正追求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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