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中时期和一个满手都是割伤的女生深入交谈过,她向我诉说的故事不寒而栗:
暴力中长大的自残女孩自述:我妈面目狰狞,扯着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并不是所有人的妈妈都是温柔如水的,至少我妈就不是,她制欲极强,易怒,心胸狭义,疑神疑鬼,并且,还有暴力倾向,甚至还有一丝心理扭曲。
是的,我恨上了我的妈妈,并且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恨了,那时读小学,随便的孩子都是天真烂漫的,小小的心灵只有喜怒哀乐这几种情感,很悲哀,我在本该最快乐无邪的年龄里,就拥有了“恨”这种不太好的情感。
家里常年备着一根用几根棍子绑起来的大棍子,是用来打我的,并且被她挂在我房间的墙上。
我那时那么小,身板刚刚能够到门把手,她把我推攘到房间里,我像小狗一样被重重推到,又自己不知所措,害怕至极的爬起来,她“嘭”的一声关上门,转身面目狰狞的插着腰站在我面前,小小的我充满恐惧仰望着她庞大的身躯,阴影投下来,我的小手紧紧的篡着一脚,含含糊糊,颤抖的喊了一声“妈……”
她眉毛一挑,眼一瞪于是开始了无休止的谩骂,听的我耳聋,骂的我绝望。
小小昏暗的房间,庞大的她,颤抖的我。
然而,这仅仅只是前戏。
我若是敢乱动,或者是申辩一句,那才是真正激怒了她。
我不记得之前多次被折磨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只隐约记得一次“大错”。
那时我小学三年级,她让我给她洗衣,我颤颤巍巍的抱起桶子,想把桶子里的衣服和水灌倒老式洗衣机里,但是我力气太小,好不容易把衣服灌进去了,看见地上和自己衣服肚子上的一大滩水,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她来了,站在我身后停下脚步,我不敢回头,我知道 ,我又完了。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飞过来一脚,踹在我的大腿后侧,我直接重重的扑倒在的水滩里, 世上难听的话语从她张扬的嘴里迸出,声音无比尖锐,重重的砸在我的心上,让我喘不过气,让我眼泪鼻涕都分不清的流下来。
似乎挨打挨骂是我的日常。
吃饭时小声嘟哝一句不想吃,她随手抓起餐桌上的抹布放肆甩我脸;她辱骂我时小声申辩一句,她抓起我的头发尽情“摇摆”,做作业做错了她用拳头打我脑袋,用书包砸我脑袋;还有各种说不上的小事情,惹的她抄起椅子扔到我身上,让我半天爬不起身,扔各种各样的物品在我头上做自由落体运动,手脚并用的扑在我身上打我,逮着我头往地上墙上撞,像原始人一样,我常常被她打到麻木,忽然一下内心平静至极,任她上下其手的扑打我,辱骂我,连求生欲也没了,我至今有时候都会嘲讽我自己,真是命大,居然没死,还活到这么大了。
之前说的这些,也仅仅是前戏。
她让我错过了本该天真烂漫的童年,也毁了我的花季青春。
不止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内裤上有奇怪的东西,后来我才从同学的妈妈那里知道,那是白带,月经之前都会有白带,我妈应该不会不知道。
但是她发现之后,她用一种很蔑视的眼神睥睨着我,一只食指领着我的内裤,“你内裤真脏,坏女人。”我埋下头 心里涌起一股很难受的感觉,我也自我嫌弃,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很肮脏。以至于后来我发现我的内裤上有血,我觉得我更脏了,不敢告诉任何人,不敢出门,一直用一层一层的纸垫着,直到别人的妈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才告诉她。
就是在她常年的精神压迫下,我忽然就染上了自残。
房间的抽屉里,是我收藏的各种精美锋利的美工刀,每次被她骂完打完,我就躲在房间里,把窗帘拉上,一刀一刀往自己手上割,我不是想自杀,因为我相信我还是可以在未来摆脱这样生活的。
我只是很享受,冰冷的触感,那一瞬间的刺痛和摩擦,可以在短暂的几秒内缓解我心中的压抑和难过,比一大堆心灵鸡汤有用多了,一下子内心就舒坦了很多,就像毒品一样,我深深的上瘾了。
割来割去,就被她发现了。
没有什么关心与问候。
她仍只是用她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用冷漠的语气说:
“你这种青春期的人就是矫情。”
我永远忘不了她鄙视的眼神。
十几岁的我已经比她高大很多了,实际完全可以抵御她的行为暴力,可是,我从小就被她的暴力所征服,每一寸骨髓里都注满了对她的恐惧。
但是,逆反心理我还是有的。
那天也不知道又是干了什么惹怒她的小事,我只知道,我被她摁在沙发上扯头发,抽嘴巴,踢肚子,尖锐的咒骂,每一下她都用了自己最大的劲,我痛到不能动弹,躺在沙发上,看着视野里晃动的灰色天花板,生锈的风扇,她起起落落的手臂和狰狞的面孔,我闭上眼万念俱灰,还活着做什么。
忽然,一阵火般灼热的感觉从我心最深处腾起,流到全身,冲昏了我的大脑,我瞬间失去理智般,双手扼住她的喉咙,再重重把她推开。
我第一次敢这样对她,并且还红着眼直直的俯视着她的眼睛。
她显然愣了愣,我看到,她有那么一丝慌神,没有料到我居然敢反抗,但她仍想像以前那样,用暴力来踩着我的人格。
于是她一跺脚,插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面目狰狞的破口大骂。
“你这贱货,你还想杀了你妈?白眼狼,你给我跪下来!”
我的理智在慢慢恢复 却仍无动于衷,这也不是第一次她让我向她跪着了。
她更加愤怒了,一个巴掌甩过来,重的她自己都没站踉跄了几步。
她继续指着我骂:
“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王八!杂种,畜生,赔钱货,骚货!婊子!看你滚出老子家里能不能活下去,老子辛辛苦苦养你,天天操心……”
又是一股热血往我头顶上冲。
“啊!你为什么要生我!!我出生就是为了受折磨的吗!!”
我几乎是尖叫着说的。
我又失去神智,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冲到了厨房,拿起了那把菜刀。
她吧嗒着拖鞋过来,我便往后院跑。
我不是要拿刀对着她,我没那么丧尽天良,我选择了结束自己。
我蹲在地上,眼泪已经冒不出来了,我疯了一样放肆割自己手腕,我已经感受不到痛了,没有什么比我的心脏更痛了。
这时她冲过来,还带来了一根棍子,很粗。
她怎么敢来抢我手里的刀。
她狠狠是踹了我一脚,我扑倒在地上,刀“哐当”一声掉了,我伸手要去捡,她便用棍子放肆的抽我,一边用她那最尖锐的声音骂。
棍子一下落在头上,一下落在脸上,一下落在肩上,后背上,腰上腿上。
我忽然就不挣扎了,任凭她的毒打。
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我只知道有落在身上的撞击感,已经不知道痛滋味了。
我忽然就安静,也许也是心如死灰,我抱着膝盖在地上坐好,一下子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的我肩膀抽动,笑的我眉眼弯弯。
这就是我的美丽青春。
我至今都很恐惧她,是那种深到骨子里的恐惧,恐惧到听到她的脚步声都会瞬间手脚冰凉,脑子飞速思考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担心她下一秒就会踢开我的房门,横着眉,瞪着眼,双脚立着,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我的脸,怒不可遏的朝着我怒吼。
也许是因为她小时候的家庭环境造就了现在魔鬼一样的她,总之,在一开始,就是个恶性循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我这里终止。
我时常很清醒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一句话很真实,大概意思就是你很有可能变成你最恨的那个人的样子。
本来,我认为那句话是无稽之谈,我认为,我永远会和她的样子背道而驰,然而,我发现了一个恐怖之处,她对我造成的阴影贯穿我整个童年和青春,后来,我也会在情绪不好时忍不住用她曾伤害我的方式去伤害别人,用她曾经对待我的方式对待别人,并且当时还意识不到,只会在某个失眠的夜里猛然发现,自己狰狞的模样,越来越像她了,这让我崩溃到无法呼吸。
愿没有人和我一样,在暴力中长大,至今,我都无法弥补我心灵上的创口,并且常常会揪着我的心,在一个又一个失眠的夜里发炎糜烂。
我遗憾我没有天真烂漫的童年,痛惜我没有花季青春。
我以一种我并不喜欢的方式终究还是长大了,学会做人了,但过程,真的不值得感谢。
我觉得即使是父母,也没有权利对自己的孩子辱骂毒打,这将造成不可挽回的永久性伤害,让孩子不是来看这个世界的,而是痛苦的消磨时间的,这将给社会“回报”一个残缺型人格。
当然,好的父母绝对是有很多的,他们兢兢业业把孩子当做爱的事业,这些孩子心里健康,三观正常,充满善意,活着的每一天都有意义。但是如果不能好好对待自己的孩子,那就请不要生,不是所有人配做父母,教育是一件大事,请妥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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