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

我从三十年前的旧书里拾起

一只古老的书签，

就像从三十年前的沙石地上拾起

一片泛黄的落叶。

应该说书还是新的，没有被阅读的痕迹，

正像没有被人阅读过的一片落叶一样。

可是每一页纸都变得脆弱而枯黄，

每一个字都剥落了颜色，模糊而难以辨识。

大概它也像一朵花，花期一过就自然

凋零。可是我仍然感受到无穷的生机。

我翻动着书页，就像风翻动着一把把

金色的扇子。我不知道我闻到的是油墨的香气，

还是三十年前的秋天刮过的一场未曾经历的风。

岁月让旧的东西更有味道，

旧的东西也更让人读懂岁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