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

1、

夏季的午后阳光刺眼，伴随着下课铃响，一群孩子轰然离开了课堂。

一个紧接着一个消失在山春的视野之中，她抱着一个玩偶，由于总是清洗，外面的一层红色绒毛早已经褪色，这是一个红色的鲤鱼模样的玩偶。

她听到三年二班的门最后关上了，这时候她才捏了捏玩偶准备离开，最后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再确定不会有人再出来了，这才离开了校门。

山春走到了校门之外，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去看周围的事情，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果然她走到没人的地方，蹲在角落里流泪。

“果然还是被嫌弃了吗？”

山春心中念叨着，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只好一直哭，一直哭。

哭到肚子终于饿了，这才准备回家。

在到家的前一刻，山春把玩偶藏到书包里面，用手擦了擦眼泪才敲门。

“怎么是你这个哑巴？你中午不是一般都不回来的吗？”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给她开了门，此时她的脸上正敷着面膜，山春握着书包颤抖着，见这个女人没有搭理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好受一点，而在卧室之中又有几声啼哭，这个女人叹了口气，走到了卧室抱起一个婴儿说道。

“我的小祖宗呦，你怎么又哭了？妈妈在这儿呢。”

山春低着头走进了卧室，把卧室的门一插拿起玩偶学着屋外女人的模样开始安抚起玩偶，她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哼哼呀呀的声音，但是此刻她很满足。

即使一下午都饿着肚子也很满足。

但她知道如果没有那个人的保护自己在学校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下午的下课铃一响几个男生就围了过来，握住她的马尾辫使劲把她从凳子上拽了下来。

“这回吴溪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带头的孩子使劲在她的脸上踩了两脚。

“一天到晚只会嗯啊的，听得很烦，如果我是你父母，早就不要你了。”

山春捂着头把头紧紧地埋在地面上，任凭他们用多么恶毒的语言来羞辱她也不会抬头，直到上课铃响的时候这样的事情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山春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土，看到班主任来到了讲台上说道。

“三年二班的吴溪凭借他优异的成绩转到了当地的重点小学，你们什么时候也能给我挣点气？”

那几个男孩子转过头看着山春，幸灾乐祸地笑着，当时吴溪就是山春的保护神，如今他已经走了。

山春知道那个重点小学，只要能进了这样的小学，那里的学生就会平步青云去当地的重点初中和高中，那里几乎是每一个家长的梦想。

台上老师再说什么已经和她无关，此时的她已经拿起笔写剩下来的习题。

晚上回到家之后，家里的继母赵亚便让她收拾屋子，打扫卫生，还有洗今天的脏衣服，而这些必须要在晚上八点之前完成。

不过今天山春异常地有干劲儿，七点半就完成了所有的任务，躲进自己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当钟表停留在八点钟的时候，家里的门咚咚地响了起来，赵亚打开门把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扶进了家中。

“山肖，怎么又喝了这么多的酒？”

“不喝酒能有业绩吗？小宝呢？”

赵亚指了指两个人的卧室，低声说道。

“睡着了。”

山肖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又看着自己干净的家，抱住她笑道。

“多亏我有这么贤惠的老婆，不仅把家收拾着这么干净，而且还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道。

“山春呢？”

“和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知道做什么。”

山肖揉了揉自己的头，叹了口气，山春和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性格，都非常文静，尤其是在她亲生母亲死后她更不愿意和自己交流了，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

虽然说是父女关系，但其实每天只有一大早才能见上一面，而且即使见到山春也并不太愿意和自己说话。

“算了，洗洗睡吧。明早我要出差一周，家里需要你照顾了。”

赵亚噘着嘴。

山肖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一把把她抱起来，随后来到了她们的卧室之中，短暂的嬉笑之后两个人便开始互相亲昵。

这是山春的基本日常，即使之后的三年也是这么过的。

这三年里，山春一改之前沉闷的性格，逐渐和周围的同伴越来越好，他们也开始接受山春是一个哑巴的缺点，这其中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孩子发现山春的成绩越来越好已经成为班级第一，所以深受老师喜爱，那些喜欢捣蛋的孩子越来越不敢欺负山春，因为他们都知道老师喜欢好学生。

“恭喜山春这次又是全年级组的第一，大家掌声鼓励一下。”

山春站起身来拿好自己的试卷，结果一回身就被童彤拌了一下，山春没有准备，一声闷响摔倒在地。

童彤急忙转身扶起山春，看着山春已经流血的眼角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

“童彤，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赶紧带着山春去医疗室？”

“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童彤连忙带着山春来到了医疗室，当时山春的眼角下的血已经流了她半个脸颊，如果当时在离桌角的钉子再近一些，那么山春的左眼睛就永远看不见东西了。

包扎好伤口的山春和童彤坐在医疗室中，两个人一言不发。

随后山春站了起来，拿出一个小本本用笔写道。

“你不喜欢我吗？”

童彤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字。

她模仿山春之前的模样，咿咿呀呀比划个不停，随后把小本本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便离开了。

只留下了山春一个人。

山春很平静地把小本本捡了起来，被童彤踩脏的那张纸扯了下来随后扔到垃圾桶里，若无其事地也回到了教室。

又过了一周，六年一班的全体学生都要进行体测。

“下一个童彤。”

童彤作为之前班级第一的孩子，无论在体育还是美术方面都非常优秀，而这一次体测也是唯一能夺回来第一名的机会，毕竟山春体格单薄。

“1.2.3，起跳！”

童彤双臂摇摆，膝盖微蹲，在起跳的那一刻突然身体失去了平衡。

一起体测的同班同学有的正在嬉笑打闹，有的在一起说着开心的日常，只听到童彤的一声惨叫，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到了童彤摔倒在沙地之中，由于没有保持平衡，在落地的那一刻是侧着身子，结果自己的右半边脸和身子全部先着了地。

被人扶起来的时候，她的脸上面都是沙土，上面还掺杂着血。

2、

自从童彤摔倒的那一天开始这个班级便没有了这个人，第二天她便转走了，这样的小事儿不会在少不经事的年龄中起到一点波澜，直到最后的小升初考试之后，便被所有人遗忘了。

当山春得知消息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准备回到家和父亲商量去高等初中的，结果发现门只半掩着。

“不行，一个女孩子只要上到高中就好了，毕了业能分摊家里的压力。”

“可是如果去普通初中，白瞎了这孩子的分数啊，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希望自己孩子将来像我一样。”

“那我们的孩子呢？同时负担两个孩子你压力多大没数吗？而且她还是个哑巴，学历那么高也没什么用。”    

听到赵亚这么说，山肖沉默了，山春也沉默了。

“总而言之，山春赶紧毕业赚钱，不然的话我就带着你儿子走。”

“知道了，等山春回来我和她谈谈。”

山春积攒多年的委屈和心酸混着眼眶中留下的泪水爆发了，她笔直地站在门外，任泪水模糊了眼前的场景，最后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山肖突然打开了门看到了门外的山春，她也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不能说话，但是表情已经让山肖全部都知道了，刚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山春，结果却被她躲了过去。

山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抽泣之中打了一个手语，随后跑了出去。

山肖想要去追，却让孩子的啼哭牵绊住了脚，看着山春的背影最后还是消失了。

山善跑到自己筋疲力尽，跑到自己饥肠辘辘，跑到自己无助的那一面完全释放出来。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第一次被欺负时，有一个比自己大的男孩子挺身而出保护了她，她如今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见到他一面。

她要努力读书，她要和其他人和谐相处。

可是现在却因为一句话就全部消失了。、

山春知道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所以她不可能放弃。

她抱着玩偶从外面坐到了天黑，回到家里的时候山肖已经上班了，今天他值班。

山善低着头把家里的脏衣服轻轻放到盆中，又装满了清水，轻轻搓洗着，赵亚贴着面膜看着坐在一旁洗衣服的山善。

“洗衣粉倒多了，你以为这不是钱来的吗？”

赵亚就好似积压已久的火山一般开始喷发，山善的头发一把被赵亚抓住，把她使劲扔在地上，盆中的衣服哗啦一声撒落在地，水打湿了山善的衣服。

“你永远记住自己在家中的地位，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就不要想在老娘的头上，快点洗，今天洗不完就不用睡觉了。”

山善又把脏衣服放到盆里，之后微微欠身向赵亚道歉，不过这是赵亚最后一次如此对待山善了。

一星期之后，她猝死在麻将桌上，死在救治的路上。

这种死亡情况一定要向警察局报备，一般来说有了医院的死亡证明就可以证明是意外死亡，所以这样的事情就会交给刚到警局的新人。

于林这是第一次做任务，前不久他刚分配到当地的警局中，因为案件中被害人的尸体还有一处非常可疑，所以必须要调查清楚。

他来到山肖的家中却发现只有山善和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在家，不过在接触之后便知道山善是一个哑巴。

“对不起，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于林挠了挠头，脸红了起来，随后他们用书写的方式交流了不少内容，不过山春的笑容却给于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从始至终她都是笑着的。

“你难道不伤心吗？”

“她不喜欢我，对我不好，所以我不会伤心。”

于林没想到她如此坦率，不像一个即将毕业的小学生。

了解完所有情况的于林告辞了，他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始终是挥之不去，多少年之后他遇到很多的事情，也碰到很多的人，也熟练地和罪犯打交道了，最后才明白山春那种笑容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

“山春，我发现一家非常好喝的饮品店，放学要不要去尝尝？”

米妍是山春来到高等初中之后交的第一个朋友，这一年来对她的照顾也是非常多，两个人非常要好。

山春摇了摇头，用手语告诉米妍她要回去照顾弟弟，还要给父亲做饭。

“真佩服你，这么小的年纪什么都会。”

米妍看着山春，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很平静，就像一滩湖水，感觉不到悲喜，也可以换一句话说，只能感觉到她的喜，甚至看不到她的眉头皱一下来表示愤怒或者抱怨。

山春回到家中，正如她所安排的这样开始做，直到七点父亲回来。

他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还有山春的笑脸，觉得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如果不是山春他很难走出这种阴影，不过接下来这两个孩子便是最大的希望，所以山春如愿以偿地来到了高等初中。

“山春，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蘑菇啊？怎么现在这么不爱吃了？”

山春听后尴尬一笑，连忙摆了摆手。

“是呢，山春也长大了，口味也会变得。”

“恭喜啊，以后得叫你于队长了，以前你还是一个刚毕业的羞涩男孩子呢！”

“就别提那时候了，今后也得靠大家多多支持。”

于林把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几杯之后便醉醺醺地站不稳，最后所有人在欢声笑语中散了局，于林便独自往家走着，外面的风一吹反而让他清醒了不少。

这时一个女孩子和他迎面要撞了上来，于林一时间躲闪不及，把那姑娘的包也弄散了。

“对……对不起。”

于林低头一看，这个小姑娘似乎从哪里见过，最后恍然一般扶住了她。

“你是山春吧？都长这么大了？”

山春一愣，这个人醉醺醺的，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是我啊，七年前来到你家的那个警察。”

于林心情很好，没想到这么久他还记得山春的模样，不过她长大了，就意味着自己要老了。

山春蹲下身把散落的东西收拾好，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于林看着山春离开的背影喃喃道。

“变了呢。”

于林回到家中靠着酒精的作用呼呼大睡，不过清早六点不到就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队长，安河附近发现一具男尸。”

发生人命案了，于林立刻清醒了过来，穿好衣服就来到了安河的案发现场，此时验尸班和物证班的人都在了。

“怎么样？”

“男尸名字叫做吴溪，证件都在，具体身份还需要时间查，尸检的初步报告也出来了，除了在河中的碰撞擦伤之外没有其余的伤痕，都是死后造成的，初步分析应该是自杀或者失足落河。”

“又是这个原因？这条河死的人可不少啊。”

于林掸了掸烟灰，沿着上游的方向走去，这里有座西桥，几乎每年都会有人从这里跳下去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人也是其中一员吗？

回到警局之后，吴溪的资料就全部被调了出来，父母也被叫了过来认尸，当他的父母抱着他的尸体痛苦的时候基本已经确定了。

“请节哀，不过我们还有一些具体的问题需要问一下。”

于林拿着报告问道。

“吴溪生前有过自杀倾向吗？”

“我家孩子非常乐观，怎么可能自杀？”

她的母亲几乎晕倒，趴在他儿子的尸体面前喃喃地说道。

“抱歉，我们现在还不能让你把尸体领走，有些疑点需要解释，案情结束之后再过来吧，节哀顺变。”

送走他的父母之后，吴溪看着报告单在办工桌附近来回走动着，想着哪里不对劲，同事只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自杀案，认为于林是想的太多了。

“吴溪的家离西桥很远，如果要自杀会走这么远的距离吗？还有他成绩优异，今年九月份就要去名牌大学了，他有什么理由自杀？”

“现在孩子的想法根本搞不清楚，既然尸检报告都已经出来了，我觉得可以直接结案就好了。”

“再等几天吧，如果没有线索也只好这样了。”

当于林去找到吴溪的同学的时候，他们的答案都很统一，吴溪不可能自杀，因为后天他们要去外地旅游，这一点更加坚定了于林的想法，既然能排除自杀，而且西桥的保护性措施是不至于出现意外情况，就可以确定是他杀。

吴溪的钱包里并没有钱财丢失，可以肯定不是因财害命。

“吴溪在学校有没有什么仇人，关系不好的人？”

于林问道他的同学。

“不会，他的性格很好，也很受女孩子欢迎，尤其是一个叫山春的哑女，据说一直追随着他，都快成学校的一个神话女生了。”

于林想起来自己喝醉酒的时候还和山春碰过面，不过依稀记得，山春的家也不在自己喝酒地点附近。

于林立刻叫人把山春的家庭地址找了出来，才发现山春的家竟然搬到了高档区。

“家境情况不像以前了啊，怪不得当时看到她自信了不少。”

于林心中突然忐忑起来，在意识之中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因为他曾经还记得山春的笑容，一个本不属于那个年纪该有的隐藏和虚伪都在她的笑容之中。

不过在调查回来的路上他又再次看到山春，不过此时她已经挎着另外一个男生，两个人正在逛街，而且有说有笑，完全不像之前的样子了。

山春也看到了于林，拉着自己男朋友跑了过来，于林心中突然有点紧张了，看着山春比划了很久也没懂，而这时候山春顶了顶旁边的男人，他才反应过来。

“他说上次和我吵架，所以当时心情不好，遇到你的时候没有打招呼，很抱歉。”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一个很害羞的男生。

于林点了点头，问道。

“你们很有默契啊，在一起很久了？”

那个男生幸福地看着她，说道。

“没有，毕业了之后她才答应的我，高中的时候为了追她我特意学了手语。”

几个人又攀谈了一阵子，随后于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缓了一口气。

“这回动机就没有了。”

3、

五天后，吴溪的尸体被认领，处理手续之后的于林来到了西桥吹风，这个案子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抑，正当他吸烟的时候，发现了掉落在桥底旁的一个玩偶。

他顺着桥墩慢慢往下爬，抓住了那个玩偶，不过里面的棉已经因为撕扯掉落不少，这剩下一点躯壳。

于林回到家把这个玩偶拼凑起来，他记得好像从哪里见过这个玩偶。

六年后，山春要成为新娘了，和曾经他见过的那个男人要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而对于山春的调查也已经进行了六年，于林接到这个消息就已经知道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了，不过他还是想见山春一面，很巧山春也给了他这次机会。

“你调查了我六年多，为什么想这时候见我。”

山春把纸递给他。

“怎么说呢，调查你这么久，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了解了吧。”

于林揉了揉自己的短发，这一刻他很轻松，其实他也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坚持到现在，只不过有些事情不弄明白就会很让人在意。

“在你生命里出现过两起命案，而且都和你有关，不如先说说第一个吧。”

山春给于林倒了一杯水，随后坐在于林的旁边。

“那时候我刚来，还很害羞，看到一个有残疾的小姑娘自然会同情心泛滥，但是与此同时你说的话自然我会相信，但现在仔细回想又有很多漏洞，比如你的继母本来就有心脏病怎么会出门不带药呢？而且我问过你的父亲，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你的继母一直说菜是她做的，之前的你父亲也是这么回答我的，但是你继母死后，好像饭菜的味道没有变。”

于林看着山春的反应。

没有反应。

就如同听着别人的故事。

“我们在之前在她的胃中发现了一点食物残渣，并且找到了毒物印记，我记得她吃的最后一顿是蘑菇吧？虽然说那点东西会随着体内慢慢排出去，但是会导致她诱发心脏病，再加上心脏病的药没有带，就会死在外面。”

于林问道。

“这个故事你满意吗？如果不满意还有第二个故事，男主人公的名字叫做吴溪，要听吗？”

哗啦。

那滚烫的开水被山春打翻洒落在她的手上，于林看着她竟然还是非常平静，只是轻轻擦了擦已经发红的手，这个意思是让他别再说了吗？

“时隔这么多年，我已经没有办法抓你了，而且证据始终不足，不过你过段时间要结婚了，送你一个礼物。”

于林从包里拿出一个玩偶，是红色的鲤鱼。

“看来他拒绝你很干脆，连你最喜欢的玩偶都扔在了桥下，更让我感觉到你厉害的是，我之前拿到的时候没有一点指纹痕迹了，但是那个情况下，不可能没有帮手吧，会是谁呢？”

他终于在山春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波动，手也颤抖着。

“那么，祝你幸福，不自信的小丫头，我已经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