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无不可

《资治通鉴》卷第四十一汉纪三十三中马援评价汉光武帝：“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事，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燕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

这是马援见到光武帝后回来对隗嚣说的话。第一句说光武帝的聪明才智、勇气谋略、坦诚待人、豁达大度，“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我理解就是做人和能力和刘邦相似，读书学问一流，比刘邦强。当然我们都知道“刘项原来不读书”，差不多可以说是文盲。应该说从这句话可以看出，马援对光武帝评价是很高的，及得上汉朝开国皇帝刘邦了，并且读书学问、政事文章还要强于刘邦。

但第二句马援在回答隗嚣的问题光武帝比不比得上高帝时，明确回答“不如也”，原因是高帝“无可无不可”，而光武帝喜好处理政务，行动符合规矩，还不喜欢喝酒。听到这里，我和隗嚣一样疑惑，那光武帝不是比高帝还好吗？

马援认为刘秀不如刘邦的关键字在于刘邦“无可无不可”，那就要看这几个字怎么解读。“无可无不可”在论语中就有表述，大概是说办事情没有绝对的规矩或方式。论语中也提到，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讲的是不要臆测，不要武断，不要固执，不要主观。现在讲，就是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认同事物是不断发展的，不墨守成规，创新解决问题。而刘秀喜欢处理行政事务，喜欢亲力亲为，做事一板一眼，不喜欢喝酒。

所以，做一般官员，刘秀可能会是最优秀的，做一国之君刘秀就不如刘邦了。刘秀是非分明、做事规矩，有读书人之风，失在于“迂”。而皇帝从来就不是君子能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