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新惹桂枝香

 

 

 

 

 

知道山西的裴氏家族不？其位于山西省闻喜县裴柏村，古人谓之河东裴氏。在古代千余年间，可谓人才辈出，裴氏家族在历史上曾先后出过皇后3人，太子妃4人，王妃2人，驸马21人；在朝为官的宰相59人，大将军59人，中书侍郎14人，尚书55人，侍郎44人，常侍11人，御史10人，节度使、观察使、防御使 25人，刺史211人，太守77人；封爵者公89人，侯33人，伯11人，子18人，男13人；科举中第者117人(其中可知文武状元11人、榜眼2人)——名列青史的多达3000余人！

 11个文武状元里其中有一个文状元裴思谦，字自牧。生卒年不详。唐文宗开成三年（838）戊午科状元及第。该科进士四十人。 不过这个状元的夺得有些不地道，据相关记载，当时的殿试主考大人为礼部侍郎高锴，当年的试题为《太学创置石经诗》等。裴思谦事先与朝廷权臣观军容使仇士良勾结，以仇士良荐举信威逼高锴，高无奈，只得取裴思谦为状元。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孟郊《登科后》）。”所谓“看尽长安花”就是就是到佳丽聚集的场所去纵享丝滑，裴思谦自然也不例外。说来也蛮有意思，明清两代的江南贡院就在风流渊薮，风月无边的秦淮河畔，考场就紧挨着纵乐之所；而唐时的国子监也紧邻着平康里（里相当于现在的社区，彼时长安，平康里是最著名的声色区域），裴思谦当时去的就是此地界。逸兴遄飞之下，吟出下面这首《及第后宿平康里》（一作平康妓诗），诗曰：“银缸斜背解鸣珰，小语偷声贺玉郎。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

银缸：灯台。鸣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的耳环或耳坠。兰麝：高档名贵的香料。桂枝：古代科举中榜样谓之折桂。 诗是以相好的女子的口吻写的，大意为：在灯光的背处卸下首饰，两人很快偎依于一起，她轻声在他耳畔说：祝贺你呀，状元郎。心里暗自盘算：意中人很快就要由朝廷授以官职了，从此奴家也可跟上获取稳稳的幸福了，名贵化妆品，香料，包包，首饰玉器都不是事儿。想想大家干的都是皮肉生意，可奴家床上伴宿的可是状元呐。嘿嘿，状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像每个人每天都吃饭，听上去都一样，可饭与饭那差别才是要命所在。

从诗的内容推测看，这对老相好此前已经为时不短，彼此间及其亲昵熟悉嘛。不过，就像鲁迅的《娜拉出走之后》一样，“玉郎”中状元后是否会带你一起飞翔，那就难说了。 此诗收录在《全唐诗》里，也是裴思谦唯一的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