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军训的余热还未消褪,抑或由于是初来乍到的菜鸟们还怀有对学习的热情,新学期的课堂总是少见的人满为患,学生们一个个响亮清脆的“到”,总是会让老师和他们自己产生一种“他们会如此坚持四年”的错觉,不过每次这种错觉都不会持续太久。
“夏季高温多雨,冬季温和少雨是亚热带季风气候的特点”,这一耳熟能详的知识点似乎还未随着高考的远去而淡出各位新生的脑海,而事实已经开始让他们怀疑其中的准确性。事实上就在不久之前,这些北方朋友们已经充分领略到了高温多雨的滋味,当他们穿着迷彩服趟着水进入校园时,不知是否有种身处抗洪一线的错觉,而唯一能和毒辣的太阳一较高下的唯有食堂饮料售卖员的热情以及空调租赁市场的火热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却是隔三差五地降雨降温,这种一天一降加速入冬的节奏简直能和这座城市的发展速度相媲美,可怜的北方同胞们还没来得及将短袖雪藏,温暖就已经离他们远去了。
记得曾有网友自我调侃,说一年之中总有三百多天是睡不醒的,而岁末的几个月则无疑是这三百多天中的佼佼者。如果说在北方是被子暖人,那么在南方则是人暖被子,而且还暖不起来,不过即便如此,大多数人还是不由自主地与冰冷的棉被拥抱在一起,阿丽和波仔就是其中之二,当然这也与身体对新环境的适应程度有关。就阿木四人而言,阿平是本地人自然不存在适应问题,阿木可算半个本地人,他需要适应的是离家生活而不是自然气候,剩下的两人自然是这湿冷冬天的苦主。在阿木的印象中,阿丽对潮湿气候的反应似乎更大一点,因为他一直是四人中感冒发热次数最多的,不过每当大家因此对他靠黝黑的皮肤和健硕的肌肉所塑造出来的硬汉形象有所质疑时,他总是能在一天的时间里恢复过来,所以与其说这是水土不服的反应,倒更像是身体对恶劣气候的一种无声的抗议。当然了,这北方哥俩也不是没有抗争过,曾经有段时间,阿木都不需要自己没定闹钟,因为每天早晨宿舍四人都会准时地被阿丽的手机铃声吵醒,幸而作为那时全宿舍唯一一台智能触屏手机,其音质可圈可点,否则保不准哪天被吓出心脏病来。为了避免卫生间“堵车”,阿木通常会第一个下床洗漱,然而那段时间阿丽和波仔总会时不时地把第一的宝座抢走,给人一副“我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的感觉,着实让两个南方人汗颜。冰冷的北风似乎并没有给清晨食堂火爆的场面以任何降温,你很难想象那些挤作一团如同抢春运车票一般的年轻人,他们很多人摩肩接踵只为那价廉却不物美(因为没什么馅)的肉包子,因为阿木总是无法买到,所以他时不时地会去思考旭问题,却忘了身己何尝不是其中一员呢。走进教室一望,人终究还是明显地少了很多,就连当初一位难求的数课堂,如今也是“门可罗雀”,其间自然是不见北方哥俩,仔细回想,大概是在食堂的人群中走散的,下课回宿舍一看,十有八九还躺在了床上呢。如此一来二去,阿木心中也得出了两个结论:其一,再冷的风也阻止不了一个人奔向食物脚步;其二,永远不要试图叫醒一个决心要旷课的人。
其实对于丽、波二人,当时的阿木还是有些敬佩的,因为当很多像自己一样的新生还在过着学校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时,阿丽和波仔已经能从紧张的课程中解脱出来,过上了一种似乎更像“大学生活”的生活。十多年的寒窗苦读理应换来室贵的自由,而不是又一个重复的过程。这一点领悟大概已经在阿丽和波仔心中酝酿多时,只是一开始由于一种不服输的精神或者是碍于面子的原故,在每天不变的闹铃声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某一天清晨,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的操作意外地出了差错,沉闷的撞击声是天奈的妥协,也是重生的宣告。
望着阿丽手机屏上的裂痕,阿木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我的闹钟”后面为上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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