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措是一位藏族大叔,他年轻时在寺庙出家,秉承藏族佛法,为人驱除精神之折磨,在我初为实习医生,在某段心情最低沉的时光,他正好是我的病人。
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七点四十到科室,八点交班、查房,然后是不停的换药、做心电图、写病历、手术、科室学习、病例讨论、帮老师送各种文件单子……病人和家属满满的不信任:一个小姑娘能干成什么事?在男医生居多的外科,经常被误认为是护士,喊来喊去,我不得一遍又一遍的解释;晚上回到学校后,面对着学校暑期图书馆不开,教室不开,宿舍拥挤的状况,不知去何处自习复习考研,苦恼不断。
初识加措,是做完手术后的第一次换药,他紧张、害怕看到自己的刀口,第一次给一个活人换药,我紧张、害怕流程出错。然而,加措没有叫疼,也没有嫌弃我,就这么被我折腾了好几回,我的换药技术才慢慢增强。在此后的十来天,一直到加措出院,切口结痂长好,我每天都去看看他,才慢慢发现加措是一个很安静的病人,换药的时候很配合,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亲戚的搀扶下在病区里走几圈,恢复的也很好。
某天,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连续受到了两个病人的质疑,还有护士姐姐的无名火,实习以来一直积攒的委屈与劳累在那一刻达到承受的极点,心情极度低落,我强忍着内心的波涛翻滚,继续去给加措换药,加措的亲戚告诉我,加措每天都在为我诵经祈福,当听到有人为我每日诵经祈福,心头突然一热,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每日祝福着我,而我只不过是在做我职责以内的事,我瞬时觉得这是一件无上荣耀的事,而这也让我重拾了掉落的信心,终于守得云开,见了月明。他们告诉我,藏族人称医生为“门巴”,意为至高无上的人,死后是要进入天堂的。当病人恭敬的称我为门巴,告诉我他每日都在为我诵经祈福时,我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前行?
即使手术时拉了拉钩的胳膊是又酸又痛,即使受到了病人和家属的质疑,即使有很多的委屈,当我听到有人在默默为我诵经祈福时,我又满血复活,继续勇敢前行!
我不信仰佛教,但我相信加措的诚意,也许诵经祈福并不会真正让我事事顺利,但加措的善良与信任已是我漫漫长路上的一点璀璨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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