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携着正浓的春意,带着海的味道和花的清香吹拂过我们脸颊,已至四月的枝头桃花正艳,却为他化雨落在离人的街。遥想那年的山海关,那列疾驰的列车,那位手捧《圣经》的学者,那段弥漫着浪漫主义的80年代,还有那些年海子带给我们的远方。
——一个叫做题记的东西
那年那天,当世界正喧嚣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手捧着《圣经》,徘徊在山海关口,平静的脸庞映不出他内心的波澜,终于,在那个傍晚,他脚步轻轻朝着铁轨走去,列车呼啸而过,一瞬间血流迸溅犹如彗星陨落,一位世纪才子从此离我们而去……他是海子,一个为诗歌而生的生命。“这颗彗星的陨落给人以震撼;他的陨落时间以及他的陨落方式、他的一生似乎只是为了发光。他把有限的生命浓缩了,让他在一个短暂的时光内,显示全部的辉煌。”谢冕曾这样评价海子的离世。
海,在远方海子,他的内心细腻,性格的单纯与执拗成就了诗文的浪漫。诗中没有一丝倦怠,每一首都用心灵的歌唱迎接希望,用笔尖的震颤守望幸福,用文字的跃动祈祷新生。他就是独特的自己,他用独特做武器,拳拳赤子之心早就自己的英雄,他不可重复也无法被效仿,千古知己,万年寂寞,或许正是这样的特立独行让他孤独,令他沉寂。无数的作品成为时代的声音,让中国整个80年代成为诗歌的年代,而他的离世也终结了这个时代。
海子,他的思维奇特,游走在云端,潜行在海底。若将其一生比作艺术,诗歌便是他的画作。他在微妙的思想跳跃中找到麦子与生命的神秘联系,就如同梵高曾在画布上发现向日葵与生命的深奥联系一样。他也曾在深夜的沉思中找寻远方黑夜静谧的语言,在无尽的睡梦中发现魅力无穷的乌托邦,眼眸中仿佛放射着不同凡响的灵性之光,才能看到“泉水白白流淌,花朵为谁开”, 才能懂得“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才能听见“谁的声音能抵达秋子之夜,长久喧响”。
《九月》海子,他的情怀深沉,满是热爱又不带一丝瑕疵。那样一个时代,追名逐利的浪潮席卷了多少文人赤诚的心灵,为了地位和尊宠放弃了理想,更改了人生,唯有海子,坚守住自己的内心,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祈祷幸福期盼黎明。正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是海子的世外桃源,没有纷繁复杂的精神困扰也没有通逐名利的欲望,只有一份坦荡平和,默默地品味简单而实在的世俗生活。可最终,一人的力量终究是弱小的,他累了也倦了,想要早早地沉睡不愿清醒,于是,他选择在25岁生日那天用卧轨来结束生命,如屈原投江般毅然,离开的彻彻底底,只留下“我的死于任何人无关”的怅然。
海子的才能是世人不可否认的,是他一成不变的坚持,一生不变的信念写就了他自己人生的诗篇,浪漫主义情怀感染着每一位读者,震撼着整个社会,整个文学界,成为诗文世界的烈士、自己的英雄,于是,我们才看到了十个海子在春天复活。
星空的耀眼只是因为相似群聚的亮光,流星的珍贵是因为它的珍贵和转瞬即逝。海子的一生短暂便如流星的一闪而过,却留下了人世间最美的弧线,让人来不及回味,只剩惋惜和不舍。梵高心中嚣张的向日葵,荷尔德林心中的古典与浪漫,海子心中的清澈温和的大海,或许天才总会被遗忘,而金子的光芒早晚会闪耀,时代的石子总会被拾起。
海子说:“如今我坐在街镇的一角,为你歌唱,远离了五谷丰盛的村庄。”
我想说:“现在我站在21世纪的开头,为你祷告,却不见远方的你迎风而来的身影。”
至今我们还读着“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还在感受海风扑面而来的如临其境般的美好,还在内心憧憬着“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的意境,还在幻想“骤然吹起,我要抱着你,坐在酒杯中”的自在,却再也见不到这位把心和生命奉献给诗歌的才子,只想问一句:天堂的世界没有痛苦,在远方的你快乐吗?
海,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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