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端着水碗一步步靠近姜寒云,碗里的水微微泛着黄:“嫂子,你喝水。”她把水碗递到了姜寒云的嘴边。
姜寒云盯着碗里的水,这微黄哪里是水的颜色?她这一路走来遭过太多算计。灵儿妈“好心”让自己喝水?这份“好心”,她不敢认同。她侧过脸去:“我不喝。”
灵儿缩回了手,她怯怯地看着寒云:“嫂子,你昨天到现在没有吃饭,没有……”
“就不是个人敬的东西。你小姑子长这么大,都没有给我跟她爸端过水。”灵儿妈在门外偷窥着,她灵无可忍,闯进了房间:“你想饿死没门。我还心疼我那些钱呢!”她扑到姜寒云面前。
灵儿妈揪住姜寒云的头发,把她摁倒在床上:“他爸,快过来帮忙。”
灵儿爸一直站在院子里待命,她听到灵儿妈唤自己,忙跑进了房子里。他粗大的双手摁住了寒云的双肩。
姜寒云想抬腿,她想反抗,可她的腿每动一下都钻心得疼。她的腿根本无法动弹,她尽全力扭动着身子。
灵儿妈粗短的手指抠着姜寒云的嘴唇,她咧着嘴,面部通红。她的手指掰寒云的牙齿:“我就不信你不喝水。”
姜寒云拼命地摇着头,她紧紧地咬着牙齿,不给灵儿妈的手指一丝机会。
灵儿妈狠狠地在寒云脸上来回抽,她紧咬着牙齿拧寒云,掐寒云,恨不得拧出血来。
寒云倔强的一声不吭,她不呻吟,不讨饶,她不能给他们一丝机会。她紧捱着床的手还在奋力割手腕的绳子。眼前的情形和昨天太相似。
灵儿妈打姜寒云打到大口喘着气:“我叫你不张嘴。”她跳下了床,在房子里四下看着,找到了一个木棍。她拿着木棍去撬寒云的嘴。
姜寒云歪着头,躲避着灵儿妈的木棍。她竭尽全力仰起头撞向灵儿妈。她这一撞,把灵儿妈撞了个仰面朝天,跌到了床下。
灵儿爸忍无可忍,他径直骑到寒云身上,使劲地捏寒云的脸颊:“灵儿,把水碗给大(爸)。”
姜寒云眼看着,灵儿爸端着的水碗距自己的嘴唇愈来愈近。她用力地扭动着身子,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在这个时候断了。她抬起胳膊,狠狠地推向水碗。那碗水便生生地泼了灵儿爸一脸。
灵儿爸摇着头,抹着脸上的水:“二宝,你死去了?”
二宝一直站在门外,他早上亲眼看着自己妈打寒云。他虽于心不忍但他不敢拦。他刚才听了母亲的叮嘱,等寒云喝了水睡去了,他就把生米做成熟饭。他听得到房间里的打斗声,他从小不敢违拗父母的意思。
二宝听到了父亲的呼唤声,耷拉着脑袋走进了房子。他昨天是喝了酒的,酒壮怂人胆。他这会儿不敢看寒云,不敢看自己父母暴怒的脸。
灵儿妈从地上爬起来,又找了根绳子来,她把寒云的双手再次绑了起来。她想着,寒云已经两次割断了手腕上的绳子,这次绝不能再给寒云机会。
灵儿妈咬着牙齿用劲,好像她捆的是庄稼。她把结余的绳子绑到了床头上。她又用绳子把寒云的双腿分开绑好。直到寒云被绑成了大字,她才拍着手出了口气。
姜寒云撕心裂肺地哭:“远寒,救我……”
灵儿妈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可她并不快乐。有一瞬,她的心里隐隐作痛。她恍然想起二十岁的自己,也曾被灵儿奶这样捆绑在床上,然后她就成了灵儿爸的女人……
灵儿爸一只手拽灵儿妈,一只手拽灵儿:“往出走。”他的黯淡无光的大眼睛瞅着二宝:“她交给你了,你把生米做成熟饭,看她还拗不拗?”他们走了出去,把二宝和寒云锁在了屋子里。
二宝这会儿反像一个胜利者,他咧着大嘴笑:“你就是欠打。你已经是我媳妇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你非要折腾……”他的手想摸寒云的脸。
姜寒云侧过脸躲开二宝的手:“我不是你媳妇,我有丈夫。我求求你,放了我。你们买我花了多少钱,我和我丈夫还给你们。你放了我。”她退让着,哀求着二宝。
二宝像没有听见似的,他撒气般地撕扯着姜寒云的衣服。直到寒云美丽的胴体呈现在他面前,他无光的双眼掠过一丝光芒。
姜寒云撕心裂肺地哭着,她挣扎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把她的手腕勒的流出了血:“我求你,你放了我,我有丈夫。”她的哭声让黄昏哀伤地落起了雨 ,风愤怒地拍打着木格子窗。
二宝胡乱地脱着自己的衣服。他脱得一丝不挂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他的心理竟丝毫不同步。他心里的火已燃烧了全身,可他的身体依然在熟睡。
二宝不甘心,他粗糙的大手去摸寒云的脸,颈部,胸口……可他的身体连一丝细微的反应都没有。他愣愣地看着哭着的寒云。他想起自己八岁那年学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偏还被马在裆部踩了一蹄子。
二宝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因为苦痛,他的脸变得狰狞。他抓住寒云的双肩大声地嘶吼:“为什么?”他直起身子,侧身对着墙壁狠狠地砸了去。他哭,满脸几乎只有一张嘴,鼻涕和口水混合着从下巴上往下掉。
姜寒云也哭,她哭得异常绝望。
二宝把床上的被子扔到了寒云身上,哭着跳下了床。他给地上铺好塑料纸,从柜子里取出一床破烂的被褥铺到了地上。他穿好了衣服,给寒云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
二宝给了寒云一个背影躺下,他悄悄地哭泣。这些年他一直疑惑过,自己的身体没有村里男人们说的那种反应。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姜寒云忙坐起来,她边穿衣服边哭,她哭得撕心裂肺。窗外的雨愈下愈大,从房檐上滚落的雨滴,跌在地上的声音那么疼,那么疼:“远寒,救我;远寒,救我……”
灵儿妈和灵儿爸爬在门外听,他们脸上浮出了笑意。灵儿妈觉得寒云会成为第二个自己。
从这天起,二宝晚上还是会进房间,但他不再碰寒云,他和寒云各不相扰。白天灵儿妈让灵儿看着寒云,坚决不许寒云走出房间半步。
从知道二宝的秘密后,姜寒云的心里多了一份安全感。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鲁莽地逃,她要再惹着灵儿妈,自己的双腿还能不能保住?她得养好腿上的伤,她得让他们放松警惕。
姜寒云一直在思考有茶,养蚕的地方该是陕南,柞水?商洛?这里不会是商洛,商洛盛产苹果。那茶是紫阳茅尖吗?紫阳县还是石泉县?这些地方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出了名的穷。
姜寒云被锁在房子里,她每天只能站在窗口看日出日落。她对于乔远寒的思念愈来愈浓烈,她担心远寒有没有穿毛衣?她担心远寒有没有好好吃饭?她担心自己和远寒欠的那些债;她担心远寒是否安好?
乔远寒从渭化回到厂里,直接去户县接寒云。待他到了户县县城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寒云在哪个服装厂?他便一路打听,他在周边的服装厂里,都没有找到寒云。
乔远寒又回了西安,他坐车到李家村找黄阿姨;“你告诉我,寒云到底在哪个服装厂?”
黄阿姨不理乔远寒,她去招呼顾客。
乔远寒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慌,寒云出事了?他拦住黄阿姨:“你说不说?”他堵住黄阿姨的店铺门:“这家的衣服全部是次品,发价高还不讲信誉。”他对旁边的顾客大喊。
黄阿姨瞪着乔远寒:“出去,姜寒云不见了,你问我要什么人?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她跟人私奔了啦。”
乔远寒指了指黄阿姨。他走出黄阿姨的店铺,在街口一家五金店里买了一个喇叭。他堵到黄阿姨店铺门口,拿着喇叭大喊:“这家的衣服不能拿,全是假冒伪劣,商家不讲信誉……”
“你别喊了!”黄阿姨急得直跺脚。
“你若不告诉我,寒云到底在哪里,我就天天在你店门口喊。”乔远寒看了一眼黄阿姨继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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