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
老者穿好上衣后,便随着众人的叫好声谢起了场。待声音低了几分后,吕姓老者便又用他那铿锵有力的腔调报出了下一个名称:“神仙索!”
只见老者弯下腰去,将右裤腿卷上来,众人方才看见,那老者右腿之上竟缠着一条草褐色的麻绳,像一条蛇一样从脚踝盘旋向上直至膝盖往上四五指处,绳子两头都打了个结。老者把两处绳结都解开,然后把绳子从腿上取下拿在手里。
老者一只手拿着绳子,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竟攥着一把赤红色的粉末,只见他把粉末向上一扬,那赤红色粉末竟在空气里不乱飘,就像有什么引导着一样呈一团气流样直直地向老者上空飘去,那团粉末上升到离地面两三米的样子便不再运动,只是像云彩一样在空中翻滚,众人啧啧称奇,我也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接着,那老者突然手握绳子一端用力往上一抛,口中喝道:“神仙索!起!”那根草褐色麻绳随着老者抛起的力度往上飞去,在绳端接触到空中那团赤红色粉末后,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那根绳子竟没有落下来,直直的竖在老者面前,一段在老者手中,而另一端竟直插进了那团赤红色粉末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团赤红色粉末组成的气团里拽着绳子一样!
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在场看客们的认知之外,这看起来不起眼的麻绳怎么在老者手中变得如此奇幻呢?一时间,场地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老者,绳子以及空中那团赤红色粉末上来回游走,企图发现其中的奥妙。那老者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边扯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嘿!真神了!”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像纷纷苏醒一样,场地开始热闹起来,叫好声,猜测讨论声开始此起彼伏,但这次的热潮并没有持续多久,只见那老者又有了新动作:他双手拽住草褐色麻绳,用力拽了两下,那麻绳竟纹丝不动,并没有随着老者的力道上下浮动。人群里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看客们都屏气凝神,期待着老者的下一步动作。
那老者拽完绳子,接着双腿往下微微地弯曲。我看在眼里,心想这老者不会是想上到绳子上去吧?想法刚一出现,只见那老者猛的向上一窜,用行动验证了我刚才的想法。老者把绳子围着手腕绕了一圈,同时手里也抓着绳子,双腿交错并向上不断运动,乍看之下,竟和一条向树上爬的毛虫有几分相似,那老者身子一曲一缩,不快不慢地在绳子上不断接近那团赤红色粉末所形成的气团。
就在老者的身体接触到赤红色气团之时,那气团竟突然胀大,由原来的不过半米迅速胀大到了两米多长宽,而且变得愈加浓厚,完全不能看透其中的境况,像一团不断翻滚着的赤红色的火烧云,那老者还在不断向上,直至将身体完全没入其中,正当大家伙儿凝神注意那团赤红色粉末之时,只听“嗖”的一声并带着破空音从气团下面传来,人们寻声望去,那绳子竟从地上快速收入气团中,几秒的功夫,一整根绳子全都进入了气团里。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空中那团赤红色粉末组成的两米多宽的云状气团,那气团还在不断翻滚,并隐隐地还在向周边缓慢胀大,就在众人猜测那老者如何之时,只见那气团突然起了变化:从外围开始,气团竟在不断变淡,外围已经淡的快要消失,并不断向里扩散,也就几十秒的工夫,那团两米多高宽的气团竟淡化缩小到了原先的半米左右,那缩小至半米的气团也在不断变淡,不多时竟从气团里掉下来几段圆柱形东西,接着气团便迅速消散,了无痕迹,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众人眼光随着那气团的消失自然地移到了掉下的那几样东西上面去,地上散落的东西乍看之下,竟像是人的四肢与躯干!零散在地上,四下分散,难道那老者……众人心中一惊,有些胆小的看客已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原先在前面的几个小孩子看了一眼便把头埋在大人的肚子上,不敢再回头。我也吓得不轻,握着父亲的手心已汗津津的,我看向父亲,父亲虽面露惊色但依旧没有移开目光,皱着眉头盯着那地上散落的像是人的肢体一样的东西。
有几个眼尖的看出了门道,在人群中喊到:“嘿嘿,大家伙儿不要怕,不要怕,那是假的,你们仔细看看。”众人听言便细细打量地上的东西,细看之下,那竟是用稻草做的四肢与躯干,外表敷着一层刷成肉色的皮纸,乍看上去,还真容易以假乱真。待众人看明真相,便爆发出一阵讪笑声与讨论声,声音喧闹了几秒,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声问道:“那老头人呢?”这一问把众人都问住了,刚才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地上的物件上,竟忘却了老者的行踪。众人四下观望,议论纷纷,整个场地竟寻不见那吕姓老者的身影,人们哗然,不知所踪。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一道有几丝苍老之声但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外响起:“谢大家伙儿捧场,今现技已毕,我自去城防楼门口履行三日之期,有意者自来!”人群“哗啦”一声往后转过去,只见那老者竟站在离人圈几米之地朗声报拳谢场。无人知道那老者是何时到圈外的,也没有人能说出那老者是如何上神仙索进入气团不知所踪的,更没有人能言出那气团里掉出来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但人们虽不解却也知道技法内幕,秘不示人的规矩。于是便纷纷喝起好来,那老者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一面抱拳感谢,一面消失在了街口,向着他约定的城防楼门口走去。
人群随着老者的离去渐渐散去,那几个刚才在地上散落的东西也不知所踪,我还在回味着刚才见到的一幕幕杂耍,父亲也面色红润,出神地望着前面的路,好像也在心中回味,不过却依旧记得牵着我的手,我们父子俩便一面回味一面慢慢回到了家。
此事已过去良久,那老者后来究竟是否收得了徒弟,我并不知道,但对于他的杂耍却仍记忆至今,每每想起都感觉恍如昨日,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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