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桂兰起个大早,炒了一锅饭,让他三口子吃了出了门。叫小义有事打电话回来。
晚上等了会儿,也没电话。桂兰忍不住打了小四的电话,说小义两口子回来了,你知道他俩在外生病回来那鬼样子,又黑又瘦,愁着没钱看病。
“要很多钱吗?什么厉害的病?”
桂兰说在外面,医生给瞎吊水,发了几次,花了钱搞不好,愁眉苦脸地回来了。回来了还想着省钱在门口找杨针吊水。鹏鹏乖,催着他去看病,老子不好,还晓得去疼他。
“他自己的老子,对他总比别人好些。住院要多少钱。”
“医生先让交一千。”
“一千也没有吗?”
“你爸给了,就像生怕他儿子不去看病一样。”
“你也一样,你不心疼吗?你也心疼的。肯定是先看病要紧。反过来,要是你们谁生病,不知道他可会掏一千块给你们。”
小四这样无情,桂兰有些生气。
她心里也是有那个想法的,隐隐的冒了个头当然,她自己很快就把它按下去了否定了。她和向东努力存钱,是想以后不拖累儿子,不是怕他不给钱。
“真要到那时候也不会那么没良心吧。我自己养的我晓得,你嫂子是指望不上的。他这不是没有钱发愁吗?我跟你爸也愁着呢,不知道什么毛病。”
“那等他看了什么毛病,你再告诉我。还有,不怪人家人,不好应该怪自己养的。”
桂兰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小义没打电话,桂兰和向东晚上说不知道检查怎么样,也不晓得打个电话回来。向东说明天去看看。
“那么大一个医院,去哪里找?”
“应该是泌尿外科。”向东说,“不行我就找外甥去住院的地方去查。”
桂兰要不是自己晕车也想去,后来想想,他爸去看看就行了,自己去了也没用,他也是个不服抬的东西。
“要是有事情,你打电话到厂里。”
桂兰在厂里没接着电话,想着向东也死板,没事也可以打个电话让她放心,都不晓得。应该没事。
果然没事。向东下午直接到了厂里,跟桂兰说没事,检查都还好,明天医生说做膀胱镜,那也是个手术。
“手术不就是开刀吗?要开刀吗?”
“现在医学发达了,本来要开刀了,现在用镜子进去,看得见,然后就顺便把东西挖出来。具体我也不大懂,大概和现在人家割胆囊一样,不要拉大口子。”
“总归像是开刀。”桂兰担心起来。
“明天,我还去,帮着照顾一下。”
“嗯。还要交钱吧。”
“没催。”
“你带点钱去。”
“身上带了点,医院里欠不多不会催的,到出院的时候再说。”
做了膀胱镜后,消炎等病理出来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看起来没问题了,向东告诉了桂兰,两个人松了口气。晚上两个人告诉了鹏鹏,说没事了,吊吊水就要回来了,过年还早,在家养着,你专心念你的书。
大女儿打电话过来,桂兰说小义两个人回来了。腊梅说怎么回来这么早。桂兰说,今年运气不好,在外生病,钱花了人没好,回来看病。这刚在医院里照了镜子,搞好了,别的还好,愁死了没钱。
“要很多钱?”
“还没结账。”
“那应该不多,欠多了人家肯定会催的。哪一天回来,我去看看。”
“红兵可好些。”
“发烧感冒了,咳嗽老不好,也吊了几天水。”
“几个小的呢?”
“那都还好。”
小四也打电话问怎么样了。桂兰说,好多了,就是没钱发愁。几个人都发愁。
“没什么事就好。好了别愁了,住院费我出。我这要考试了,暂时不回去,你先给垫着,我回去带给你,有吗?”
桂兰说好。
小义两个人回家那天,向东去接的人结的账。腊梅掐着点过来了,说红兵还咳嗽,没让他出门。她和桂兰去了后边小义的屋子,小义靠在床上,脸白了,还是瘦,没什么水色。她放下东西,还给了兄弟两百块,说今年都不容易,大家做事都小心些。喝了点热水,要走。
桂兰的手在围裙里,叫女儿在家吃饭。
腊梅说:“婆婆不在了,我以后出门要难些,就像你以前一样。回去烧中饭去,小的回家吃饭。”
还在说话的功夫,她们听见春荣陪着大姑二姨进来,春荣说:“大姑二姨都还来看小义,拿了东西还拿了钱,怪不好意思的。”
二姨说:“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忙你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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