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传播学的时候,老师说“没有限制的自由是一种恶心。”我把它写在手上,思考着其中的逻辑。直到它在我手上的痕迹变淡了,就快看不清了,但一夜醒来,我想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妈去厦门。坐在绿皮火车里,第十号车厢。有7个小时的车程,从烈日当头,到星耀天际。我在用MP3听音乐,那是爸在我初中生日的时候送给我的,我还把屏幕摔裂了,但勉强可以放着音乐。
我吃着方便面,是老妈递给我的,老妈从来不让我吃这些垃圾食品,唯独在这火车上。我吃的是红烧牛肉味的,老妈吃香菇炖鸡味的。
火车驶入厦门时,已经接近九点了,车窗外的厦门是我见过最美的时候。黑色的天,黑色的海,透过车窗,依稀可以闻见淡淡的咸味。高架桥横跨海滨,上面的霓虹灯每隔五米一个,泛着黄色的光,像是刻意使用滤镜的照片。灯火流年,泛黄的暖色调,就是我眼中的厦门,最美的厦门。霓虹灯由远及近,再从车窗前略过,然后瞧见了大张的广告牌,最后驶入站台。
醒来之后,我回忆着这个梦,这正是我小时候和妈妈去厦门的情景。动车还没来到我的小县城,只有坐着7个小时的火车,一摇一摆的来,再一摇一摆的走。小姨在厦门,厦门就成为爸妈带我暑假旅行的首选城市。每当到了暑假,那段旅行,就是甜的,胜过炸鸡和动画片的诱惑。车厢狭小的位置,我可以靠着妈,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妈面前吃着垃圾食品,可以在夜幕降临之际看见我心心念念的海滨灯光图。7小时在我看来是那么短暂。
如今我在Z城,距离厦门不过半小时的车程,去厦门成为举手之劳,而我不再对它心心念念了。没有了忙里偷闲的暑假,没有了拥挤的绿皮车厢,没有车窗外的美景,尽管给我选择的权利,我也未必会选择去。
条件变了,结果也变了。
高中时,憧憬大学无忧无虑,不三不四地就可以通过期末考的日子;而大学的我,在追忆高中时因为解答了一道数学题,会在深夜一点高兴地手舞足蹈的样子。
我还记得高中数学课时的情景,老师写了一整版的板书,我记了厚厚一册的笔记。卷子是用各种颜色的笔写皱的、破的,却依旧工工整整的把它展平了,收好了。我爱它,最纯粹的爱。
凌晨一点,眼睛半睁着合上书本,收好书桌,看小院子里,还有谁和我一样没睡。身心俱疲的躺下,回忆充实的一整天,想着今天又背了一遍政治,又把数学笔记整理清楚了,满足感让我快活得蹬开被子,再念一遍“阿弥陀佛”镇定下来。
这样“不疯魔不成活”的日子,你知道我有多怀念吗?
如今的痛苦变成了一节无聊的课上老师一本正经地讲着原理,我一点也不感兴趣,无所事事地看着时钟一点点残忍的走过,强忍着不爆粗口。
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很忙,非常忙。用空闲的时间学习感兴趣的知识,或是写作。而即使这样,当我躺在床上时,依旧觉得空荡荡,没有“饱腹感”。
当数学不再蹂躏我时,我无比的想念它。
在看《两小无猜》时,苏菲和朱利安从小一直玩的一个游戏,一个人无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问“敢不敢”,另一人就要说“敢”,并义无反顾的接受这个恶作剧游戏。从和校长作对,到内衣反穿,两个人互相取笑对方,互相开着疯狂的玩笑。直到苏菲破坏了朱利安的婚礼,让他彻底觉得这是个疯狂的女人,这是一个愚蠢的玩笑,从此和苏菲一刀两断,就此别过。而在没有苏菲的十年里,朱利安虽然过着安稳的生活,却始终低迷,找不到人生的快感。知道苏菲的再次出现,疯狂的玩笑相隔十年再次开启,朱利安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快感,这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你好疯狂,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当自由被无限期的放大,当安稳变成生活的常态,你愿意就此将就度过余生,还是逃离,做一名疯狂的叛徒,做一位自己心中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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