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给爸爸打电话,昨夜秋雨瑟瑟,温度陡降,招呼他注意保暖,尤其是去田间劳作不要光脚。你走后爸爸吸烟很厉害导致患慢性支气管炎和高血压,怕他受凉气管炎发作。
外婆去世的早,外公在世时八十三岁还独居,自己一个人上山砍柴,种菜。你难过“老大大这么大岁数了还一个人过日子,叫他来我们这里过一阵子他总是不来,好不容易来一趟过两天就走了。”你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没看着我,似乎是在看着自己,容颜低垂。
哪一种诚挚的自责不是对着自己说呢?母妈的这种羞愧提醒我,给爸爸打电话不是为了孝心之名的虚无,是青年的我们不能给于亲人照顾的难过。纵然你在我面前说过种种奶奶的偏心眼造话说不真诚(奶奶告诉我她之所以造话说还不是希望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你还是理解了奶奶的苦,倾听她的诉说,为她购置礼物。我女儿出生后你的亲家重男轻女,说要把女儿放在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捡,我还没出月子,不管这话是讲笑话还是讲真话,拍着桌子站起来两眼睁圆对着你的亲家“你今天就把这个小孩抱出去试试看!”彼时眼睛看不见的你“哎,什么男孩女孩,都一样。这老头子还讲他是个教书先生怎么也这样封建?”转而你又对我这样告诫“对人家长辈要和平些才好。”你对奶奶正是克制自己的暴烈脾气恢复不欺凌弱小的本来的你——妈妈不认得字,没学过孔子的中庸之道也不知何为“克己复礼”。你收到我那封唯一给你的信之后,再也没骂过我,也没打过我。虽然还是那么抠门——到如今我要慢慢找回一些你的勤俭,浪费是对其他生命的践踏。你比我有毅力,一下子就改过,我过几个月就会给我的女儿一巴掌或者是敲一棍子,天天碎碎恋“不打人不打孩子”还不如你不声不响改头换目。我历尽艰难找到那个原来的妈妈,多谢你与我相聚——早知道那会儿多给你写几封信,跟你说说看见姨妈天天给二表姐一个鸡蛋我都馋死了,说说家里的红糖都是我偷吃的,不要问老实人爸爸红糖哪里去了,花生也是我偷吃的不要骂老鼠烂嘴巴了。说说我在书上学到的:人的饮食过于单一会导致营养不良,我们家三口体能都不咋样可能是我们家就是米饭米饭导致的哦。
我们学会发音讲话很简单,要是用话语来表达心与灵,还真是不容易。有时候,没有话语,只一眼,又全部懂得。
魔鬼,抵抗者。我才是那个抵抗者,你从来都是顺从。无法不热爱你的顺从,可是妈妈,我不能歌颂你的顺从,同样也不会歌颂自己的抵抗。自然也不会歌颂耶稣来这世上,是要叫人动刀兵。心痛,一个顺从者为何被打且不得逃亡?彼得切了大司马仆人的耳朵,耶稣让彼得“收刀入鞘”。这看似是悖论其实是耶稣率领古犹太人抵抗古罗马统治的运动失败了。我走出了你的统治,你却没有走出你的全能神耶和华的统治,你追寻耶和华片面的爱护,也走进了上帝片面的击打之中,在创造万物的力量里,人们将自己放进极度孱弱无处逃亡的境地,实则是囿于我心。
妈妈呀,你想不想走进一个没有统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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