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常常把家中翻个底朝天,找妈妈藏起来的钱,拿去买好吃的,这一次,翻箱倒柜,翻找放在妈妈箱底的她自己的遗像,香火台上的那一张因为岁月久远已经完全褪色。
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我的妈妈像个邪灵。
无论我怎么回忆幼时那个打我骂我的妈妈,她也依然不是邪灵,只是个对生活充满灰心与绝望的永远走不出村庄走不出伤心境遇的妇人,用懊恼来发出她对自己生活的不满,总是找不到出口而怨恨无奈。
每年除夕——除了在北京的那个春节——我们总要在妈妈的墓前烧点纸钱,叩头祭拜。
只是太匆匆,来不及说说话就会离去。
他们说妈妈会去天堂。
我找了很久。
小时候放鹅的时侯,喜爱躺在石磙上看天上的云朵变化不同的图案。
每年的暑假都会躺在星河下纳凉,妈妈告诉我牛郎织女的故事,告诉我天上那条白带就是阻断牛郎织女的银河——妈妈很偏爱那些爱情故事——我找了很久,找你所要去的天堂在哪里。
在贵州的四个学期,很少错过星空下的散步,无论俯仰,都是灿烂星空的宠儿,可是妈妈,我依然没有找到你的天堂。
在我们生活过的房子里,看着你用过的物件,你的影子——屋子里都是你的身影。
找不到你的天堂,在梦境里,回忆里,痛楚里,你却无处不在。
那年下重手打过你的人——包括爸爸和姨妈,都已经鬓发斑白——依旧是亲爱的容颜——那教堂祛除魔鬼的惨叫声依旧清晰听见——有人说,教堂用打人方法祛除魔鬼愚昧无知方法毕竟少见,可是你是否能够明了——那对邪灵的咬牙切齿的仇恨对异见对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无情的心灵,可以随时让人举起击杀的枪支。
倘若魔鬼存在,那么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魔鬼,因为每一种声音都会有人反对,互为异见的人们谁不是魔鬼邪教?
因为想要打到谁,才要树立魔鬼的绝决仇恨。
那人又会像割韭菜一样,死了一茬又一茬一茬又一茬,所谓城邦与村庄,即是活人的生活地也是千万死魂灵的坟墓。
只到人们都把自己变成上帝与魔鬼的工具,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在希伯来圣经里没有天堂与灵魂,在基督徒的新约里,天堂与灵魂是人们的孜孜追寻。在耶稣(生卒公园前4年——公园29年)之前苏格拉底与柏拉图(生卒公园前427——公园前347)早已提出灵魂不朽———
如果没有来过这世间,谁的灵魂可以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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