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乐队

作者: 白广仁 | 来源:发表于2018-12-13 04:46 被阅读1次
    天堂乐队

    迄今为止,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没有一支以“天堂”命名的乐队?

        当我把三天的行旅浓缩成的一沓照片呈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竟无一例外地对那张沙漠上的四人照褒奖有加,那么的不约而同。

        其实那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四人菱形站位,背景是一个个起起伏伏、凸凹有致的沙丘和一串串纷沓凌乱的脚窝。大漠的泠风飘扬着我们凌乱的头发,夕阳的余晖把我们拉扯成一条条长长的影子,在白沙的映衬下,黑色的衣服便愈加夺目,这时再往鼻梁上架一副墨镜,双手随意往腰间一卡,画面上的形象便愈发的COOL了。大抵是“黑豹”、“零点”们有过如此类似震撼的造型,亦或照片上占据显著位置的我的同姓同好英琦在昨晚篝火晚会上一曲《天堂》留给人们印象过于深刻,当有人随口对照片冠之以“天堂乐队”时,我们都感觉是那么的贴切,那么的心悦诚服——虽然我们连一把吉他、甚或一管口琴都没有。

    天堂乐队

      “天堂乐队”是两天愉快的绿洲之旅后,有两人如期踏上归途,剩余我们五个人尚觉意犹未尽,经不住房东大爷“库伦八百里瀚海”之说的诱惑,遂临时起意前往而留下的“杰作”。我曾在一阕《疏帘淡月•库伦行》的词里记述过当时的境况:轻车陌路,径即兴易辙,寻胜北去。相伴师贤友俊,知音三五……岂料这仓促的易辙竟成了我们此次远足的点睛之笔。

    天堂乐队

        赤足踏上科尔沁腹地浩瀚的沙海,时已近黄昏,空旷的大漠阒无人迹,教科书似的呈现着“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般的意境,那么寂寥、朦胧、深邃而又神秘。放眼四顾,野旷天低,直让人不自觉地吟哦起先人《敕勒歌》里“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吟唱。此景此际,踩着软软散散的白沙,嗅着清新如洗的空气 ,头顶着湛蓝湛蓝的天,还有雪白雪白的云,挣脱了城市的喧嚣和桎梏的我们,一个个都抛开了以往的矜持,藉着悠悠荡荡的风,扯开喉咙,一任压抑太久了的心灵尽情地喧泄与释放。兴之所至,自然免不了“聊发少年狂”一番,我来一个鲤鱼打挺,她做一个侧空腾翻,连为人师长者此刻也了无师道之尊,扑倒在这大自然造化的沙海里,亲近它,拥吻它,浑然忘我,忘情地体验挥洒着生命深处迸发出的激情和率真。

    天堂乐队

      远处的风景总是最好的—— 眼前不远处的沙丘适时地为这句话提供了佐证——它像极了一只搁浅于沙滩的庞大鲸鱼,头西尾东,口衔夕阳,竦峙的背脊两侧陡峭险峻,犹如刀劈斧斫一般栩栩如生。风把它的躯干吹蚀出一道道生动的皱褶,在夕阳的辉映下,金波粼粼,就那么恣肆地牵拉着我们的目光,撩拨着我们征服的欲望。

        而狙击我们征服欲望的是一种草本植物——老虎刺。它高不及足踝,阔盈于指掌,通体布满针刺儿,凛凛然密布于沙丘底部,在这贫瘠、恶劣的环境里,默默地展示着生命的执著与顽强。

    天堂乐队

        我们赤着脚,仗着“粗皮老肉”趟过老虎刺丛去攀爬“鲸鱼背”了。只是“天堂乐队”这张照片的摄影四毛慑于老虎刺的尖锐,怯步不前,让我等“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再者,让一颗年轻的心品味一下被“抛弃”的滋味,谁说不是我们无意中馈赠的一笔精神财富呢?于是,毅然由她目送我们四个袋鼠似的左右腾挪,迤逦前行,渐行渐远,渐行渐远……待攀爬上“鲸鱼”的脊背,可怜的四毛已在“鲸鱼”的阴影里坐化成了我们的另一道风景——一尊活生生的现代雕塑——守望者。透过高倍望远镜俯视其表情,眼角眉梢似乎都写满了孤独与无奈。此时,不知三毛和三毛的撒哈拉在她崇拜者的脑海里还是否明晰?

    天堂乐队

        当夕阳再次映入眼帘,它已沉在我们的脚下。站在“鲸鱼”的头上,迎着飒飒秋风,沐着溶溶落日,我试着用目光找寻“八百里瀚海”的尽头,灵魂也仿佛融入到了那无比深邃的辽远和玄幻之中。不过,我找寻不到三毛笔下描绘的被太阳染红的沙漠,惟有满目摄人心魄的苍白。待滑够了沙,照足了像,这时,燃上一支烟,便又可领略到“大漠孤烟‘曲’,长河落日圆”的意趣。这意趣,怎一个“美”字了得?是的,沙漠粗犷、博大、雄浑的美,仅一个美字,的的确确难尽其美啊!

    ……

    天堂乐队

        常常无由地回味起这次短暂的旅行,怀念短命的“天堂乐队”,回忆那山、那水、那沙、那草、那人以及蒙古人喜好的手把肉、香甜爽口的拔丝奶豆腐,飘香的奶茶和鸟食般难以咀嚼的所谓炒米,还有老罕王、扎老三酒的醇烈。正是这种醇烈,怂恿过我至今还每每自我原宥的勇敢,袒露出赤裸裸的真实。而倍加萦怀的是这只“乐队”的伙伴们,四毛和英琦倒是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老师处也时不时会前去讨教一、二,只是与那位因自身容貌“失真”而被我“小看”便直呼其名的朱姐一直没有晤面的机会——虽然我们终日在同一围墙里面工作——因而也就没有了当面致歉的机会,但想必她还好吧!

        天堂是人们心中美好的希冀,那么虚幻缥缈,遥不可及,而人为构筑的“天堂乐队”却真实存在过,并在我平凡生命的年轮上刻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美丽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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