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收麦

抢收麦  李建军

      芒种前，媳妇就开始叨叨起来：“麦收快到了，去年父亲病故，小弟又不在家，这该咋办？”我拍拍胸脯说：“有我在怕啥？”妻子不屑一顾看看我说：“你是神仙啊？那么多麦子，你一个人能割完吗？”

          今年多雨，麦子倒伏现象严重，有的都发芽了，真让人心疼，心疼的是收割起来更不容易。山里的麦地不像大平原，一马平川，收麦机扭一圈就好了。俺家的麦地东一块西一块，收割机根本进不了地，全靠人割肩扛。收麦是抢收抢种季节，颗粒归仓，一点都不能马虎，没人手咋行？行不行，也得抢收。

        一大早，我拿起镰刀奔向麦地，望着金灿灿的麦子，心花怒放起来，不由地全身有了力气，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收割起来，一圈又一圈，汗流浃背，累的上不来气，一上午才割了不到半亩地，这咋行？我开始望麦兴叹起来，有十个八个人多好，一猫腰的工夫就好了。眼看着天又沉了下来，不好，要下雨。我急忙又埋头割了起来。

          我想起在生产队割麦的情景，那时候还小，有十四五岁，割一天麦子，才挣五分，为了多挣分，他们大人前面割，我就在后面偷他们割好的麦子，到时就能多挣公分。后来被发现了，队长骂道：“你这是投机取巧。损人利己。今天的五分扣除，一分都没啦。”本来想多挣公分，到头来舍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加油！加油！”我听见有人在高喊，打断了我的回忆。抬起头来寻觅，原来是妻子来了，可能是担心我一个人割不完，怕误收麦。远远看着妻子身后还有三个人。妻子说：“知道你吹牛，一个人不行。这不又给你请来了三个帮手，原来是邻居大妞一家人。”我问到：“你家都割好了？”大妞说：“俺家人手多，一晌就割好了。就你一个人割到天黑都割不完。”我说：“割不完也得割，割点少点。”妻子骂道：“煮熟的鸭子——嘴硬。大家一起快割吧。”小亮还开来小型收割机，不慌不忙地飞奔了起来，一溜烟就跑了好远，麦子一片一片地倒下来。我欣慰了很多：“真快，人多量大。”大妞说：“还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人单枪匹马不行喽！”说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天快黑下来，我们不干停歇，一口气割完了。看着成片的麦子，我们有抓紧装上车，往家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