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正月已半。
年前,假迟,在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春联福字飘红的时候,小家还没有一点要过节的迹象,并且,打扫也是近年来最为潦草的一次。年货,除去给双方父母必送之外,自家也未备多少。生活渐好,年龄渐长,对年越来越没有了感觉。平时,就天天在过年。其实,“年”不仅是年,还有个心劲儿在里头。今年的“年”格外淡,照规,三十、初一回婆家,初二回娘家。依俗给左邻右舍,给父母长辈磕头。整个人木木的,仿佛是被谁扯拽着往前走。
年后,被动参加了几场不同性质的聚会,也借故推掉了某些无意义的饭局。亲人相聚,说说家长里短,苗青果黄;几个平日关系不错的家庭聚聚,聊聊升职加薪,说说当前形势;朋友聚会,谈谈别后近况,共话情深意长。这种场合,我只是乖乖地做个倾听者。阅历深厚的、学识渊博的、伶牙俐齿的,掌控着话语权。我向来不善于掌控局面。静静地倾听,更适合我。
年后,举家出动,去邢台威县的姑姑婶婶家走亲戚。近几年,条件渐好,汽车成了必备的代步工具,距离便不再是距离。逢年过节,你来我往,延续着亲情。即使这样,下一辈的小孩子们还是满眼的生疏。至今日,老家百姓的衣食住行依然不及邯郸,可淳朴的长辈们尽己所能、竭尽全力地款待我们,让我们感动。在跟二婶絮絮叨叨地说些客气话时,猛然瞥见了跟公爹长相酷似的二叔,想起了离世整十年的公爹,想起了他老人家对我们的种种好,心头一阵痛意,眼泪顺颊而下,怕引起他人伤感,赶紧别过头去。
父母是一份永不能退休的职业。操心孩子的学业,操心孩子的工作,操心孩子的未来。父母也是一份难度较大的职业,既有理性的教育因素,又有非理性的情感因素参与,掌握好“度”,非易事。代沟、观念……当这些词语出现在我中年之后的生活中时,我还是始料未及。必须调整心态了。
时间的边角料儿,锻炼一下身体。这个年纪,身体的各个零件耗损多年,已临承受极限,红灯会随时亮起,不可慢待自己了。每日,绕着一所学校的塑胶跑道快走慢跑,随心所欲,一天都精精神神的,连淡妆都省略了。
已是多日未曾动笔了,即使有文字敲出,也是些浅薄得不堪一击的滥情文。半地下状态的写作,断断续续持续到今天,无新的起色,更谈不上作为。家人“爱”我,拿某些文人的怪异行为说事儿,恐我染“病”,阻我入内。我也只好半推半就,遮遮掩掩。
想起一次在五台山,从不信任何神灵的我,跪在据说很灵验的五爷神像前,为家里的亲人祈福。站起来才想起独独忘了我自己。他们安好,便是晴天。
今日上元,与平日无异,还是该上班的上班,该作业的作业。孩子告诉我,生活是需要有仪式感的,我未置可否。
明天,一堆火烧尽。年,就算过完了。
“年”之琐记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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