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64年生人,地道北京人,我在北锣鼓巷的老邻居,打我小我们就特别好,现在退休了,到处游山逛水。
我五六岁的时候贪玩儿,他托朋友从郊区给我逮了只仔仔黑(山雀)。第二天我就带着鸟笼出去玩,让它给飞了,当时快要急哭了。过了两天见了王叔我就说,小鸟不好养,被我喂死了。此事过去就没多提。老王对我挺好的,我后来去了山东,一直没有联系,前年和老爸回北京才留了王叔的微信,这才有联系。
老王说的“姬玉他爸”说真的我的确没有印象。姬玉倒是印象较深,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小姑娘,老王的亲侄女,现在应该上高三了。实实在在的学霸,这是在我儿时看来,现在听说更厉害。小的时候,我还没上一年级,她也就学前班。蹲在千佛巷胡同口的街边儿上,她跟那儿考我呢。她指着老王出租车左车门上的四个字问我怎么读,我说“出租车”,她说不对,是四个字,“北京出租车”,还是不对。我说:“你肯定也不会,你怎么不读?”姬玉说:“这是'北京出租'。”真的,我没话说了。姬玉比我小,但是知道的确实比我多,北京本地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在千佛巷所有人都叫我“老根儿”,这是我给自己起的第一个名字,并没有人知道我还叫大伟。那时候电视剧《刘老根》火了,我就跟了个风,取名老根儿。
后来,我们家搬到了昌平回龙观,就不住锣鼓巷了,放假我也经常回去看看。
再后来,我们就搬离了北京,父母在国外我在莒鲁,很少有时间再回北京了。前年爸妈回国,老爸带我回了趟北京老家,去千佛巷转了一圈儿,居然没有人认出我是谁。我回到以前我们住的地方,已经被异地租客租去暂住了。我们13单元正对着的那个门,是一位本地老大爷的家,老大爷姓冯。他喜欢花鸟鱼虫,我见单元门口还挂着三四个鸟笼,猜到冯叔应该还在原来住的地方。试探性的敲敲门:“有人在吗?”里面传出声音:“谁啊?”天哪,太有味儿了。就像这样,这不就是电视剧里面那些老地主说话的语气吗,听上去感觉很霸气——“谁啊?”财大气粗的感觉。
“我,老根儿”
从里屋走出来隔着有纱窗的防盗门说:“老根儿?哪个老根儿?”
我知道,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年纪真的大了。以前怎么说也得有一米七八的大个儿,现在也就一米五六,脸看上去也苍老了许多。
也甭管我是谁了:“别站门口了,进来坐吧。”
进去之后,家里声音挺杂的,有蛐蛐儿叫声,有鱼缸里氧气泵的声音,空气中仿佛还飘荡着我来之前冯叔吹葫芦丝的余音。老冯让我坐下,他从那个房间给我拿了两罐核桃露,我毫不客气地打开一罐就往嘴里灌。
“老根儿,俩够吗,要不我再给你拿俩去?”老冯问道。
我也感觉不好意思,忙说:“得了,喝不了。”
好家伙的,合着我上人家里蹭喝的来了?不行,我得到处转转看看,和邻居们这么多年不见了。
“叔叔,姬玉还住这儿吗?”
“在啊,一直在这儿,还住原来那地儿。”
我走出去抬头看向单元门上方的13号牌,真的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说实话小时候的生活很美好,但又使我感到惊慌。那时候,每天一大早准能听见窗外冯叔吹口琴的声音。印象中冯叔什么乐器都会,口琴、手风琴、葫芦丝、横笛、竖笛,家里摆了架钢琴,倍儿霸气。每次去冯叔家玩儿,就感觉进了花鸟鱼虫市场,房间里满是蛐蛐儿的叫声掺杂着鱼缸里氧气泵的流水声。
小时候最怕的就是上学,一上小学我就开始厌倦学习,学前班就已经学过英语了,从那时候我数学就不是很突出,在班级里面也就占一般。我的学前班是在北京市西城区民族团结小学上的,上一年级就转到了北京市东城区北锣鼓巷小学分司厅校区。因为这个学校就在我们社区楼正前方,隔着一堵墙,离家近。虽说离家近上学不费劲,我还隔三差五的迟到。主要是写不完作业或者不写作业,以至我上完二年级就转学到了少林。
记得姬玉她们家就住了我们家楼上,是二楼没错了。以前姬玉天天去我们家找我玩,领着我去找杨依凡,杨依凡是个特别特别小的女生,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个小萝莉。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居然能和几个小姑娘玩到一起去,而且处得还这么好。直到我去了少林,还会偶尔回去看看,虽然我一直没出北京但大家见到我表现还是很亲切,我也切心感受到了他们的亲切。
2019年8月29日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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