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深处,南锣鼓巷还停留在曾经青砖铺地,街两旁还都是人家的样子。我曾以为南锣鼓巷会陪着我一起长大,我们的心也不会变。可是,多少年以后,我才明白,“老北京”就是那记忆深处的北京的意思。
我的老北京小时候我曾数次同父母游那条老巷,那时因为年龄小,我对那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好奇。街两旁的石墙上雕刻的花纹,老旧到有些模糊,地上的青石板也泛着光,像是在对我们诉说着它的故事。等我发现所有的巷子都静悄悄的时,我才静下来,听到不远处传来正宗的京腔吆喝声。
因为好奇,我蹦跳着过去,看到了一个用糖画画的老爷爷,到现在还依稀记得那是个笑起来就眯缝着眼,牙齿前后有些出入,脸比较黑,脸上有些很深的皱纹的老爷爷。那只凤凰在他手下像是真的要冲向天空,另一只小狗像是摇起来尾巴。可是这么生动的糖画一定要很多钱吧,我想。老爷爷好像是看出我的心思,他说:“小朋友,来一个不?要不你给我十块钱,我给你画两个吧!”我不经愣住了,但很快又高兴地蹦跳起来。后来我又看到了爷爷那眯缝着的眼睛,当时就想:这老北京人都好和善呀,对我就像家人一样呢,这就是老北京的样子吧?
我的老北京时隔多年,再去南锣鼓巷时,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街两旁是各种网红店、抖音热门等人潮涌动,再没了曾经的静谧,而我好像再也没有看到曾经那些和善的居民,没办法听到曾经那些正宗的京腔吆喝声,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而我也同其他逛巷子的人一样,从那一个一砖一瓦都要摸一遍的天真小孩,变成了一个只为那些网红小吃,而走一边巷子的人。可这些都没有老北京的影子。
直到我再次好奇地向那些小胡同探头时,才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吆喝声,看到了卖糖画的人,逗小狗的小姑娘……原来不是那些人不见了,而是我的目光不再锁定在这些居民身上,我的心不在这儿了。
原来随着我的成长,我所关注的事物,不再只是曾经的那个老北京了,而曾经属于我童年的北京也老了,她其实没有像曾经我所希望的那样,陪伴着我一同长大到成年,她只是看着我长大,再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孩子长大,年年如是。她珍藏着这些孩子年幼时的记忆,但她也随着这些孩子的长大,在孩子们的记忆中慢慢变老,直至成为他们心中的“老北京”。
我的老北京也就是这样,南锣鼓巷在我的记忆中慢慢变老,但也成为被我珍藏在心底的,属于我的童年的老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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