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期间,往返于这两个城市,留下最多的就是这些火车票了。而火车则承载着我大学四年所有的回忆。
2017年8月8号,星期二,天气 晴
这次坐火车,惬意的很。从我上大学以来,往往来来间不知坐了多少次的火车,那些作为记忆的红色小票也都嚣张地码在我厚厚的日记本里。
以前每次坐火车,我都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记录下这一路的心情,由于太懒惰了,每次都是事与愿违。最后只能愕然地呆滞地望着车窗外的一切,好奇的望着对面允着奶嘴的小孩儿,听着时断时续的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只任这些在我旁边安静的走过。从没有留下过什么痕迹。
放松,这次是彻底的放松了。由于不是铁路高峰期,车厢里的乘客出奇的少,我的旁边还空出了两个位置。倒是第一次这么自在的坐火车,很安然。
偷偷的想象着自己的手里拿支520,闭上眼睛,嘴角诡异的笑,感受着光的速度前行,品尝着这稀有的堕落掉的快乐。脚下的那双高跟鞋也已经折磨了我一早上了,我索性就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在坐垫上,放肆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懒懒地斜躺着,手中拿着本安妮宝贝的《二三事》,完全是晦涩的语言,完全是不懂的文字,一颗扑朔迷离的心,读不太懂,只作消遣。一半的狂烈,一半的失语,一半的性感,一半的矜持,呵,这样的女人!
车窗外的景色在一直变幻着,总是有呈奇怪形态的高压线在铁路边黯然地坚守着。我走了,它却还在原地。
天际线被这些排列错落的细线给无情地分割着,看到的都是些残缺的脸。虹,桥,光,风,山以及山上那些密密麻麻排列的冢,交织在一起,竟成了异常诡异的颜色。
我再一次地变换了下双腿的姿势,猫一样的女人。有点失态的双脚赤裸着依靠在坐垫上。膝盖和脚踝有力无力地伸展着。这样放松的姿态,却是少有,却是任性,却是真实。
微微笑着等待着与迎面而来的火车擦肩而过,猜测那些看到的模糊的幻像。只是一闪而过,一念的缘分,有点糜烂,一种醉态的满足。
车厢里飘散着一首莫名的音乐,像一个失了恋的女人,或像是各无家可归的猫,浅浅的忧伤的语调,像是从天涯歌女的电影片段里截取了一小段,继而放在了这充满空白的车厢里。
车厢中顿时涂满了一种优雅的味道。而且是真实的上世纪30年代的味道,氤氲的旧上海的味道。街道上慢镜头般地行驶着一辆那个时代的电车,上面坐着一个优雅的女人。她是白玫瑰,她是红玫瑰,她是天涯歌女,她是无家可归的女人。
火车又驶入了长长的隧道,白天瞬间被黑夜替代。就像霎时间全世界都充斥的那种颜色,黑色!那是不久前那场地震的颜色,黑的使我透不过气来。
我将赤裸的双脚往坐垫上缩了缩,恍惚间感觉到一只手在亲拍我的肩膀,那只手上满是血迹和伤痕,指缝中藏着代表那场灾难的泥土。
原本温良的供人们生长,让人们亲吻的土地,瞬间变成了一个灰褐色的大冢。在那里,没有灵与肉的区分。在那里,小孩儿咬着奶嘴儿的憨态,年轻女孩漾着白纱裙的摸样,男孩们潇洒扣篮的那一瞬间,都定格了。
时光在那一刻,被击成了碎片,碎片里可以映照出一张张破碎的脸,那是,母亲的,父亲的,孩子的……
望着窗外遥远的山,模糊中有个古朴的房子,想必那里一定是有个家。有爸爸,有妈妈,也有孩子。
很多次都想着,有一天能够安静的,独自地,快乐的,没有拖沓之感的踏上我的旅程。没有目的地,正如我一直没有起点一样。无望地走着,失望,绝望,陷入更大的绝望。继而因路上的一朵小花或一个灿烂的笑容,使我收获意外的无边的希望。
看到安妮宝贝的书里写到她去了丽江,去了堕落与暧昧并存的护国路酒吧街。我在滑稽的笑。心里暗暗的想着,这美丽神秘的丽江古城和到处充斥着诡异色调的灯光交汇时,必定是痛苦的,但又一定是决然的。
因此想起了前段时间和几个朋友去酒吧的经历。那是个名副其实的HIGH吧,光怪陆离的气氛中夹杂着形形色色的人。年轻人。外国人。男人。女人。各色的人交织在一起,犹如一不小心织起的一个网。
任何一个角度跳跃的一个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辐射到酒吧的另一端。性感的味道。
望着旁边几个高鼻梁深眼窝的外国人,他们那种寻寻觅觅的神态,仿佛每个跳动的青春都是他们的猎物。有些贪婪的眼神。但还是会看到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主动上前凑。或许是她们嗅到了一种味道,呵,谁知道哪。
自己也是第一次在这种环境下放肆的跳舞,跟着节拍纵情地跳着。以为自己根本不会跳舞,可实际上却被朋友取笑着说像是吃了摇头丸。
好吧。开心就好。疯狂就好。不是宣泄,只是认同,彻底的认同。原来生活可以从很不快乐到很快乐,距离只是一瞬间。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到达郑州站还需要两小时。本想拿着笔记本在火车上打发些无聊的时光,却发现这样的自言自语也很快乐。
写出来的那些光和影的文字,也可以帮我去搜寻我那些躲在角落里的念头。
很不妙,到了后几站,一溜儿上来了很多乘客。我只好收敛起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脚,把它们重新安放在那双漂亮的高跟鞋里。她还是那样的好看,但还是那样的夹脚。
爱美的女人,总会心甘情愿的受这些劳累的。还记得有次穿着一双极其漂亮的高跟鞋,陪着好友去逛街。只是一个小时过去,便觉得脚底下像火烧般的疼。偏偏我还要依然装淑女。
可想而知,晚上回家时只记得自己利索地将套在脚上的那对枷锁给卸下,赤脚着走在肮脏的街头。不顾周围异样的眼神,不顾朋友在旁边无耻的狂笑,自己也是挤着眼泪在狂笑。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高跟鞋就是女人的情人,他对女人永远都有着一种隐隐的挑逗的诱惑,涩涩的,纠缠着的东西。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火车了,车上又惯例式地推销起那个不怕金刚火炼的袜子。索性就趁此机会放下笔,看看窗外的世界从白天到黑夜演进的过程。只是好奇。
最后翻了几页安妮宝贝的书,还是觉得里面的感情或亲情太过于生硬。读这样的书,哪怕是小小的一个章节都会让我劳心费神。
不想去猜测文字中究竟隐藏了多少我不懂的东西。索性只当它只是张白纸,用我的暂且放松下来的身心去填补它大片的空白。
两个并不相干的女人,相互去填补,都是由于颠沛流离。那种孤独的疏离感就有了些依靠。
又是一次长长的外出,又一次外出后愀然的回家,一次心的旅程。盲目着,任性着,却不失望,收获了巨大的自我。朋友们,撒由那拉;朋友们,用力地拥抱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