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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磕磕跘跘,回头总有人在

我一路磕磕跘跘,回头总有人在

作者: joker阿瑶 | 来源:发表于2019-12-11 00:13 被阅读0次
    我一路磕磕跘跘,回头总有人在

    毛毛虫追求美丽,穷其一生要变成美丽的蝴蝶。蝴蝶追求芬芳,穷其一生追寻芬芳的花朵。而我,追寻最完美的爱情,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分钟都在不停的探索。

    五岁那年,妈妈抱着我说要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要足够爱你,愿意为你牺牲所有的一切。那个时候还看不懂妈妈眼睛里面的哀伤,听不懂妈妈说的话。还没等到我弄懂那些话的意思,妈妈就背着一个大袋子离开了。爸爸说,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八岁那年。邻居家的小男孩要和我玩玩过家,他说:“我来当老公,你来当我的老婆。”我想起妈妈说的那句听不懂的话,歪着头问他:“你愿意牺牲你所有的一切吗?”他似乎也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说:“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棒棒糖。”

    十一岁那年,爸爸带了一个漂亮阿姨回家。他说:“瑶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我看着笑得很开心的爸爸,问他:“你愿意为她牺牲你的一切吗?”爸爸愣了愣,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转过身看着阿姨笑,我很久没看见他笑得那么开心了。

    十三岁那年。陈昱扯着我的辫子叫我老婆,我生气的告诉他我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想和他玩过家家了。他失望的收回手,嗫嚅着说:“给你所有的棒棒糖也不行吗?”我想起坏掉的牙齿,觉得这都是他的错,更生气地说:“不可以。”

    十五岁那年。我认识了薛彻,他对我很好,会给我买早饭,陪我上下学,带我去游乐园。我问他:“你愿意牺牲你所有的一切吗?”他看着我的眼睛,诚恳又温柔地说:“我愿意。”陈昱说他在骗我,可我不信。因为他的眼神,分明那么坚定。

    十六岁那年。薛彻说对我说:“我们分手吧。”我惶恐失措的拉着他的手问他为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睛,同样的诚恳,只是冰冷的像陌生人,他说:“我太累了。”我死死的拽着他的手说:“不要。怎么会累呢?以后我给你买早饭,也不要你陪我上下学了。我可以改,你不要走好不好。”他甩开我的手,头也没回地说:“叶瑶,我们结束了。”我呆呆的坐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陈昱总是出现在最及时的时候,他把我拉起来,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泪水突然就决堤了,我靠在陈昱的肩膀上嚎啕大哭,我说:“陈昱,他走了,他不要我了。他说他愿意为我牺牲所有的一切。你说得对,他骗我的。”陈昱抱着我的头,不断地给我递纸巾,到最后纸用完了,就任由我把鼻涕眼泪擦在他身上。也不知道那天哭了多久,只记得最后喉咙嘶哑,陈昱的衣服也湿透了。他陪我走到家门口,对我说,明天见。那好像是那天晚上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第二天一出门就看见陈昱在门口等我,手上提着我最爱吃的小笼包。他坏笑着说:“走吧,老婆。”我用肿成核桃般的眼睛瞪着他,他谄媚的双手奉上小笼包,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不争气的接过那袋小笼包。

    十七岁那年。陈昱的脸越发好看了,干干净净,有棱有角。从小总有叔叔阿姨夸他长得好看,给他拿糖吃,我都会气鼓鼓的嘟着嘴,不和他讲话,然后他就会把所有的糖果全部给我。长大后的陈昱显然更讨人喜欢了,要不是给他写情书的女孩子越来越多,我都没有发现,原来,他已经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但他每次都会当着那些女生的面,指着我说:“我有女朋友了。“看见那些年女生鄙夷的眼神,我只是笑着挽着陈昱的胳膊。而作为我当他挡箭牌的报答,我每天都有供应不绝的小笼包。

    何薇不一样,她似乎早就摸清楚了我和陈昱的关系。她对我说:“我知道你们只是朋友,可我真的很喜欢他,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问她:“你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吗?”“我愿意。”她的眼神清澈透明,语气坚定。

    于是我对陈昱说:“何薇挺好的,要不你考虑一下。”陈昱诧异的看着我说:“你认真的?”“嗯。她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不可以?”陈昱看着我,我始终没有转过去看他。“好。”他留下一个字就走了。何薇如愿以偿地和陈昱在一起了。他们走过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惹人侧目。俊男美女,天作之合。每次看到他们我的脑子里面就会蹦出这样的词。想到以前和他走在一起的我,忽的觉得一阵惭愧。

    陈昱跟何薇在一起后,我再也不能一出门就吃到爱吃的小笼包了,要早起很久,去排长长的队。每天要自己一个人上学放学,和影子做游戏。不过没关系,我适应的很好。

    三个月后。陈昱告诉我:“我和她分手了。”我看着他,眼神里不见一丝悲伤,我把肩膀借给他,让他靠着。我问他:“你为什么不哭?”他说:“小孩子才闹脾气。”我忽然觉得听不懂他的话了,就像当初没能听懂妈妈的话一样。“但是我还是很难过的啊。老婆你安慰安慰我吧。”他死皮赖脸的蹭着我的衣服。我忽地觉得他的话没那么刺耳了,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头。

    十八岁那年。我毕业了,陈昱和我去到了同一座城市。临走的那天,他拍着胸脯对爸爸和阿姨说一定会照顾好我。

    第一次离家那么远,我很不适应。我给陈昱打电话说:“我想家了。”他说:“再等等吧,国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我沉默着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很早,陈昱给我打电话叫我下楼。我火急火燎的跑下去,问他干嘛。他只是笑,从背后递给我几个长得很丑的小笼包。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我就怕你想家,临走之前软磨硬泡了好久,那个小笼包师傅才肯教我的。你别看它丑,味道是一样的。”

    我哭笑不得的接过他丑陋的小笼包,一口一口地细细品尝,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一定是这边的早晨太冷了。我边吃边说:“嗯,和家里的味道一样。陈昱,谢谢你。”

    “你是我老婆嘛。说什么谢谢。以后要是还想吃了,我给你做。”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十九岁那年。我再遇见何薇,她出落得越发漂亮。她看见我,谦和与我说笑。“对了,陈昱呢,你们还在一起吗?”她突然问道。我以为她只是问我是否还和陈昱一起玩,点点头说:“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当年那么喜欢他,现在回头看看,也真是太可笑了。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我以为是你提的分手。”我想起来那天晚上陈昱靠在我肩膀上的场景。

    “他从来没和你提起过吗?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何薇震惊的说。

    “为什么?”我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但偏偏像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急切的问:“那天他来找我,讲清楚了所有的事。他从小到大只喜欢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变过。他谢谢我的喜欢,他说对不起。”何薇停了停又说,“过了几天他又来找我,说让我陪他演一场戏给那个喜欢的女孩看。我当时很气啊,你说这要求不过份吗?不过我还是答应了,我以为多一点时间和他在一起,他就可以发现我的好,也许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我呆呆的看着何薇,好像有什么东西终于冲出枷锁一般。

    “后来啊过了三个月,那天他垂头丧气的和我说,那个笨女孩一点也没有吃醋,一个人把日子过得很好。但他不好,他从认识那个女孩的第一天,就注定要陪在她身边,即便她的心情从来不会为他改变。”

    “那天我看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我就彻底死心了,我知道我们永远没可能。我真的很讨厌那个女生,不是因为他喜欢她,而是因为她被深爱而不自知,因为她把我视若珍宝的东西仍在地上反复践踏。”

    何薇说完了,静静的看着窗外,用勺子搅动着手里的咖啡。

    “叶瑶,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何薇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内心泛滥成灾,早就无法说出一个字,只木讷的点了点头。

    告别何薇之后我疯了一般的跑到陈昱的学校,在他们宿舍楼下等着。

    看见我出现,陈昱有些意外,兴奋的一路小跑到我面前,像小孩子般欢喜的说到:“你怎么来了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意识到我好像从未认真观察过他,这个陪伴了我十年的男孩子,比我高一个半的头,额前有些许碎发,明眸皓齿,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

    “陈昱。为什么不说?”我看着他的眼睛,满是心疼。

    “说什么?”他奇怪的看着我。

    “陈昱,这么多年你都在我方圆十里打转。小时候有吃不完的糖果,长大后有最喜欢吃的小笼包。初中的时候不懂得处事,得罪了班上的人,你和那个挑事的打了一架他才没有再针对我。那次生病的时候爸爸不在,不想给阿姨打电话,你带我去医院,照顾了我一整夜。我啊看不清楚人,爱错了人,你陪我哭了一个晚上。送我回家之后去找他打了一架,他才到我面前来说对不起辜负了我。高中的时候明明学的理科,忙得要命,还天天帮我整理我乱七八糟的笔记。明明不喜欢那个女孩,却还是和她逢场作戏。明明骄傲的要死,还舔着脸天天去缠着小笼包师傅让他教你技术。陈昱,为什么不说。”我哽咽着问他。

    有些事我不是今天才知道,我早就察觉到,可我不想要在意,我故意看不见他脸上的鼻青脸肿,故意听不见隔壁陈叔叔斥责他为什么打架的声音,故意无视他身边人的起哄声。只是今天遇见何薇,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我承受不住了,我再也没有办法目空一切,无视这个男孩对我所有的好。

    他久久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陈昱,我今天才意识到,你早就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对不起,过去的我太愚钝了,什么也不懂。我苦苦追求了一辈子,要找一个爱我的人。却从来没发现他就在我身边。陈昱,我喜欢你。陈昱,我们在一起吧。”我恳求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没有问他是否愿意牺牲一切,因为他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

    “叶瑶。”很久没听见他叫我的名字了,我忽地有些愣神,“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如果你不走这最后一步,我没办法说服自己。”

    陈昱伸开手,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叶瑶,我愿意给你所有的糖果。”

    我也伸手抱住他。

    “可是叶瑶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说出口?我喜欢了你十年也没办法开口。我太了解你了,你从来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听谁说了什么?你觉得感动,你觉得亏欠,你想要弥补我?我真的很想答应,就这样自私的和你走下去,但是我没办法骗自己。”陈昱松开我,哀伤地看着我说。

    我惊讶的看着他,又仿佛被戳破心事一样避开他的眼睛。

    “叶瑶,给我留点尊严吧。”陈昱眼睛里面的光没有了,他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陈昱,再也没吃过那个味道的小笼包。

    再后来听爸爸说陈昱结婚了,新娘子很漂亮。我在心里由衷的祝福他,我知道他值得所有美好。

    而我,兜兜转转这些年,一直走,一直找,依旧没能找到妈妈口中的那样的人。至此孤独一生,倒也随心自由,过的潇洒恣意,只是偶尔午夜梦回,回想起那个想家的早晨,那个站在冷风中发抖的男孩,那个丑丑小笼包,还是一阵阵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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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校园青春故事集

    作者: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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