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在这个干什么事情都还要计划经济的年代,粮票成为了人们想要生存下去所必须要用到的物品,一张价值五市斤的粮票,可以买上好几个烧饼,足以让一家人吃上好几顿,随着一声惊喜的叫声,一个大概只有六岁左右的小男孩,手里挥舞着一张粮票,他大声叫道“哥,我拾到了一张五市斤的粮票!”小男孩漆黑的脸上充满了笑容,因为这张粮票可以让他和哥,几天不用去外面翻找垃圾。
“阿豪,等哥攒够了钱,就让你去镇上的学校上学,镇上的二狗说了,想要上学,只要能交得起学费就可以,在这个阿豪的旁边,一个男孩的身子缓缓的从垃圾堆里冒面出来,这个缓缓冒出来的男孩,脸上显然带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像是长期没有吃饱饭所导致的,虽然面色蜡黄,但是男孩的一双眸子却特别的明亮,男孩看起来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 “哥,我才不想上学呢,镇上的孩子都叫咱们烂叫花子,老是欺负我,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玩呢。” 阿豪撇了撇嘴,双脚从垃圾堆里拔了出来,在这个垃圾如山的垃圾堆里,缓缓的来到了另一个男孩的身边,然后将那张,捡到的粮票放到了男孩的口袋里,表情很骄傲,就像是邀功似的,然后又用黑漆漆的小手拍了拍,那已经放入口袋的粮票,生怕一不小心滑落出来,说道:“上学有什么好的,老是被人欺负,反正上学也没用,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咱俩捡一辈子的垃圾,再说了哥哥你不也没上学吗?” “阿豪,其实哥哥并非是不想上学,而是因为没有钱,我手中的钱只够,咱们两人其中一人上学” 虽然这个被阿豪称之为哥哥的男孩虽然年龄也不大,但对弟弟却是非常疼爱,在弟弟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我的傻弟弟诶,难道你还真想捡一辈子破烂?” “捡一辈子破烂也挺好的啊,又没有人欺负咱们,到了学校,肯定又会被那些镇上孩子欺负,说咱们是烂叫花子” 阿豪的眼中带着不解,其实,在阿豪的心里,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算是每天捡破烂也是最快乐的事情,因为生活带给这对兄弟的不幸和平日里被人指指点点的行为,让阿豪早已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尽管如此也无法抹杀孩子的童真。 看着弟弟委屈的眼神,以及眼睛里已经涌出的泪水,哥哥赶忙转移了话题,“好,那么咱们以后,就做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破烂王,让别人都羡慕咱们” 男孩心里明白,他总不能给不到十岁的弟弟讲一些什么人生大道理,就算是说了,弟弟也是听不懂,其实男孩自己也不太清楚上学有什么用。
虽然不在弟弟面前提这件事情,男孩还是在心里盘算,他只需要在攒上十块钱,他就可以让弟弟去镇上的小学上学了, 其实男孩儿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一年的学费是五十块钱,他现在已经存了四十块钱,他只需要在存上十块钱就可以让弟弟去镇上的小学上学了,至于那十块钱的书本费,男孩早在平日里拾垃圾的时候将书本攒齐了。那个时候的书本其实并不需要像现在一样,每年都需要购买,一般都是家里的几个孩子轮着使用,学校也不会要求每个孩子都有书本,尽管你没有书,也是可以进学校进行学习的。
“阿豪,走吧,咱们正好用今天捡来的粮票买几块大饼吃” 两人说话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显然已经快到了黑天,男孩看了眼今天的收获,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八十年代末的今天,因为经济不发达,很多人家都没有浪费的习惯,奢侈和浪费在这个年代根本就不存在,家里有一双鞋,一家人都会轮着穿, 目前拾荒这一职业,现在无疑还是一个朝阳产业,谁又能想到,拾破烂这一职业,日后居然可以造就无数的亿万富翁,从家家户户都还处于温饱状态,就可以看出这兄弟俩的收获并不如意,捡起了在垃圾堆翻找的瓶瓶罐罐,兄弟俩渐渐的走出了垃圾场。
“老板,这是我们今天捡到的粮票,给我拿两个带芝麻的烧饼” 不知过了许久,已经将捡来的垃圾出售给废品收购站的男孩,与弟弟出现在镇上的一个烧饼铺前。
此刻的两个孩子早已没有在垃圾场那脏兮兮的模样,尽管他们的衣服依然破旧,但是可见的皮肤却非常干净,这和之前拾荒的样子有着天差地别。
此时的弟弟,对着烧饼铺猛咽口水,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香喷喷的烧饼上。
“怀义,这些烧饼我不收你钱,本身烧饼就不贵,几个烧饼我还是送得起的,粮票你就自己留着以后用吧” 烧饼铺的老板是一个25岁左右的年轻人,看到这哥俩后,直接从烧饼摊里取出了几个的芝麻烧饼,想了想,然后又拿了几个烧饼,放在了弟弟面前。
弟弟看了一眼哥哥,在弟弟心目中,如果没有哥哥的允许,是不准拿别人东西的。
男孩拍了拍弟弟,溺爱的说:“拿着吧,小心点,别烫着!” ,此刻男孩对着烧饼摊老板说:“宋哥,我们弟兄俩又不买面,所以用到这张粮票,你就收下吧,” 闻着烧饼传来的阵阵香气,男孩儿也是猛的咽口水,男孩将手中的粮票放到了,烧饼摊的摊前,看架势就像是,你不受这张粮票,我就不要你烧饼的样子。 “你看你,宋哥给你俩烧饼吃怎么了,还怕宋哥破产了不成?”烧饼摊老板心中暗暗发苦,这俩孩子经常来摊儿前购买烧饼,所以他对这两个孩子特别了解,他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收粮票的话,男孩是肯定不会要烧饼。
烧饼摊老板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时,老板又拿出了两个烧饼,将之前的烧饼放在一起,然后又抓起一把芝麻,递给了男孩,说道:“怀义,宋哥可不能占你的便宜,再给你加俩烧饼,和一把芝麻,你可拿好了” 这次这个叫做秦怀义的小男孩这次没有再推辞,而是接过烧饼摊老板的东西,然后撕下一块烧饼角给弟弟,看着弟弟吃烧饼直烫嘴的样子,男孩面无表情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烧饼摊老板暗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他的老婆已经生出了,也许他会把这俩兄弟当做自己的儿子来养,秦怀义这兄弟俩是几年前,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来到了这个小镇,虽然当时的秦怀义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是生存能力却特别的强,硬是靠着到处捡垃圾,他将自己年幼的弟弟给带大了起来,并且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进行的生存,尽管捡垃圾,但是却没有偷过周围任何一家的东西, 当然,这种极强的生存能力以及坚韧的品格,很受周围的大人喜爱,往往这个镇子上的大人都会将这两个孩子与自家的孩子进行比较,虽然很受大人喜爱,但是在这些孩子眼中,这兄弟俩就是罪魁祸首,自然也是很厌烦他们了,所以,当他们在捡垃圾的时候,周围的孩子们总会叫这兄弟俩烂叫花子。
在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后,怀义与弟弟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场所, 这是一处紧挨着火车轨道坍塌的烂房子,也就只有一间可以住人,每当看到火车轨道,秦怀义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也就是在这几年前,怀义带着弟弟从不知道从哪儿开往这里的火车,跳了下来,也就是从那时,来到了这个小镇,虽然房子破旧,并且也年久失修,但是好的,并不透风,不然的话,这兄弟俩还真不一定能撑过冬天。 在当时的年代,每个地方的人口流动性并不大,因为每个地方的经济都不发达,去哪都是一样的,也没有像几年以后,出现了很多需要流动人口的工作,要不然这哥俩 肯定没地方去。 虽然说房屋年久失修,但是该有的东西都还有,“阿豪,不要喝铁水管里的生水,不卫生,喝了会拉肚子的” 再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秦怀义看到弟弟就要去直接将嘴对在水管的水龙头处喝水,赶忙制止了他,这时男孩,从屋拎起一个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了铁皮暖壶给弟弟往缸子里倒上开水。 弟弟舔了舔刚吃完烧饼的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之前所吃到的美味,眼睛死死地盯着,哥哥放在屋内的烧饼,似乎还要再吃,秦怀义对着眼睛放在烧饼上的弟弟说:“如果你要是能把我布置的作业都做对了,我可以额外再给你一个烧饼。” 感觉到口渴的秦怀义从桌子上拿起,倒满热水铁缸子,将剩下的水都喝了进去,抹了抹,满是湿润的嘴唇,然后将桌子抽屉内的,两个本子,给拿了出来,虽然这哥弟俩,天天都去拾垃圾,捡破烂,但是这教育方面却一直没有落下,现在的弟弟,也是拥有着小学水平的知识,秦怀义从小的时候就接受了一些知识教育,在秦怀义还没有来到这个小镇前,他早就将知识学到了初中的水平,其实秦怀义也可以自己教弟弟识字学习,但是他怕弟弟时间长了,害怕与人接触,所以他才会让弟弟去学校上学。 “阿豪,哥哥要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写好作业”,秦怀义在走之前,朝着弟弟说到, “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作业的,你回来我还打算吃烧饼呢”,秦怀义笑了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转身出了房子,现在的天早已黑了下来,谁也不知道此时的秦怀义到底去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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