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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开满着美好的花的灿烂和希望,阳光把文字晒的很甜,它们像是我的蝴蝶,纷飞于城市机械的空气中,落英且缤纷。
每周六的下午,我都常去市郊的大铁桥上,坐在栏上,悠荡着双腿,唱歌给空旷的山野听。军营的生活是无法比拟这样的自由的,这样的下午,我独享美梦、采摘文字。可转身一望,斜下方的垃圾场上一群人正采摘垃圾。美境全部被破坏了,我有些厌恶,跳下桥栏,转身向部队的方向跑去。
刚跑回连队,就被指导员叫进了指导员室。指导员的脸很木,硬梆梆的摆在办公桌后,突然洪水暴发似的喷出一句:
说!!犯什么错误啦!
我紧张的要命,难不成我跑出去和网友见面的事让他知道了?
下午三点有个小姑娘打电话到值班室哭哭啼啼的点名要找你,怎么回事?!
我不做声,心想:这事死也不能说,说就是一次全团通报加警告。
指导员气极败坏的关了我禁闭,但还是让通讯员给我送来了晚饭:一个馒头、和另外一个馒头。
第二天早饭过后,刚被解放没到两个小时的我又被指导员传唤,问传消息的通讯员倒底又怎么了,他坏坏的笑着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进了指导员室,指导员满脸堆笑:
昨天真是错怪你了,你坐下。吴云峰,去把那个人请来!
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个戴口罩的女孩。
介绍下,这位就是我们连的小杨,写那篇《陌生的爱》的,哈哈,啊。
我畏畏缩缩的站起来:
你好。真是……真是。我心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女孩我根本不认识。
指导员寒暄了几句就出了。我整个人钉在那,不知道怎么办好。她看着我,眼中闪露湖色,给我的尴尬一份湿润的缓和。
你的文章写的很好,那篇《陌生的爱》写的真美,它说我想起了我爷爷。
……
我家离这里很远……
她的眼审飘向窗外,飘落了我一地的莫名感激和哀伤。我这时才细细的打量她:除去一双美丽到像微风抚过山柳一样温情字根表的大眼睛外,身材也是美妙美幻的;就是皮肤和发质不太好,穿着一件大红的衣服,却配了条绿色的裤子,脚上穿了一双运动鞋,显然都是新买的且质地不怎么好不会搭配。最后就是带在脸上的一副大大的口罩,把整个脸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把一双美好的眼睛露在外面,就像一个QQ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没见她有任何要把口罩摘下的打算。
许久,她回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你相信文字的恋爱吗?
我知道我相信。但我慌张且不知所措。
我能给你写信吗?
我不语,其实打电话不更实际?
你知道吗,信就像给陌生人的关爱一样,是很奢侈的事情,我希望我把我认为好的东西送给你。只送给你。
她要走了,我不语,送到营门口时,我自我感觉她已快乐到了释然且要放飞自己。而我想我今天的经历,也将会成为战友们一段时间的传说,并因此茫然窃喜:她只不过带走了我的QQ号。
她每周都会写信给我,偶尔也上QQ给我的电子邮箱写信,说我最近写的某某东西是怎样的,给了她怎样的感受;说她想念遥远的家乡;说营口这地方并没有我所说的陌生人的关爱,但她相信我。信中说:你会是我的那个陌生人,给我一份糖的关爱。她说我不会QQ留言给你,我有勇气要真实。而我出奇的冷漠,我不知道人在这样的时候都有出奇的反映或没反应?我没有足够的善良,最起码我应该给她回封信,她每次都留下一个营口大学的地址。这让我暗喜:有个很近的女大学生喜欢我。
一个月后,她又来到连队看我。
这次她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着装开始讲究搭配:高跟鞋、白色灯芯裤,上身是齐腰的小吊带,头发也做得很卡哇依,只是还戴着那个大大的口罩,我想这样的特质一定会保证她在街上的回头率百分之百。她的话明显要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多,开心的谈笑风声,说最近很多开心事,她爷爷从老家来看她带了很多家乡的特产,她最近很喜欢看《上海服饰》一类的时尚杂志,她说我感觉李宁的牌子很俗。
她说:我知道,你是很在乎人的外表的。
这话让我听着很厌恶,我尴尬的微笑着,毕竟她今天真的很漂亮。不久,她慢慢的静下来,两手捧头深深的凝视着我。我整个人又被钉在那不知所措。
你会接受一份文字的恋爱吗?
……
即使你不回信,我也知道你会想念我。
她慢慢凑过身,缓缓侧头,隔着口罩、吻我。
那吻棉棉的,让我莫名的眩晕;瞳孔迷乱中,我感觉好的口罩又大了许多。
你可不可以给我定封信?就只一封?!她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慢慢的开始安静流泪,这泪一直流到我送别她的营门口,流成她离去、失望的河。
她前脚刚走,我就鬼使神差的让同来送她的吴云峰远远的跟着她出去。约半个小时后,吴云峰回来了,坐下。半晌,含含糊糊的说:她进了大铁桥那边的一个垃圾房,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衣裳……看样子是个捡垃圾的。我一头扎到行军床上,整个人软棉棉的,像隔着大口罩让人窒息的恶劣的吻。似是而非的恍然大悟。
我开始不再希望她有什么信来,她写信我也不会再看,出奇的是她的确没有再写信来,连电子里也没有。
不知道再过了多久的一个周末,我一个人正印在窗口发愣,通讯员在走廊里喊我:老杨你电话!我一路狂奔跑一电话机旁拿起了电话:
是你吗……
她的声音很弱,像将要干枯的草。我忍着急促的喘吸,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就像你前些天在报上写的文字,我知道那是写给我的……
她的声音越发的弱了,电话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我要走了;我很高兴……我能相信我真的在爱你。
电话断了!
吴云峰问我,怎么?挂了吗?!
断了,不是挂了。
吴云峰一句话也不说,扯起我就往营门外跑,我不作声,我跟着他,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想跟着他去。
我们来到了我周末经常去的大铁桥下,一排排的垃圾房子。有一户的门口挤满了人。我跟着吴云峰跑过去,脚步有些滞懈。人群中有人转过头来看我们:
来了,来了!大家快让让!
我低了下头进了矮小的垃圾房子,几个老太太正围着她,哭。我突然又木讷了,整个人钉在那一动不动。眼睛里慢慢的开始安静流泪,就像她流给我时一样,这泪水一直流到她的破席床前,流成我和她的河。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眼角微闭,带着口罩。
我能和你说句话吗?我对着躺在床上的身体说。
一个老太太站出来激动的喊道:
小伙子,她已经死了!
死了?!!!我的心像放在山尖上腌割一样撕裂疼痛,满眼的泪水喷涌而出——
你老在铁桥上坐着的时候这丫头就说你是她对象,你最近咋不来了呢?还一直不理人家;这丫头命苦,从小爹妈就死了,她爷前两年带着她要饭时也冻死了……这孩子还有皮肤癌……年纪轻轻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我坐在床边,神志模糊,已不能再听到她们说些什么。我用手紧紧的抓住她还温热的胳膊,口里胡言乱语的抽泣着支离破碎的文字,我知道我已无地自容,悲痛和哀号惨白的摊在众人面前。黑色的恐惧笼罩着我,而她却那么安静的躺着。和她在一起的那刻,我真想马上杀我的灵魂和良知。
不知道有多久,众人都安静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或许只是我和她安静了。
我转身抬头:
她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你也不知道吗?这孩子没啥人知道她名字……她说过你一定会来看她;她生日那天为了见你花了几百块钱买衣裳,她可就攒了那么点钱啊。
我忍住揪心的痛,回转过身、慢慢摘下她的口罩:她的左脸颊已经全部烂掉,但依稀看得出她脸上淡淡的微笑,她把整个世界的阳光都留在了自己的脸上。阳光在此刻,好甜。
我慢慢凑过身,缓缓侧头,吻她。那吻像隔着口罩一样,棉棉的,让我末名的眩晕,好美。
不久之后,我往营口大学那个她常去收废品的寝室写了封信:
“亲爱的,我们的生活有一些是垃圾,我将把所有的垃圾都吃下,变成糖,用于美丽我的心灵,用以美丽我们的生活。生活会是糖;你是我永远的糖。
……送给那份不知道名字的爱情。”
那女孩我叫她可可,死于十年前,死的时候,二十岁。
那吻棉棉的,让我莫名的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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