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看雨

古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帝都的这场雨，淅淅沥沥便是两天。

我是个怕冷的人，尽管早已毛衣又加外套，还是抵不住那瑟瑟秋风，穿过衣裳，轻易便夺走了早饭为身体补充的热量。又因为阴雨连绵，将我的右手逼出衣袖这个暖巢，出门没走几步，便觉双手已被冻得有些僵硬。

身体冰冷时，心情也不觉间低落。那雨声滴滴答答，恍然间彷若敲在心畔，不知是细雨调皮在弹奏伤情的曲，还是我的心乱如麻，自哀自伤。

从小都不太喜欢雨的我，此刻，在迈步赶往教室的匆匆里，竟仿佛在听雨。

宋代的蒋捷曾写过一首听雨的词，那个雨中的客，听到了自己的一生飘零。那时他“鬓已星星”，只好“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岁月或许如歌，可唱歌的人却会有苍老之时。就好像今日的秋雨，也许年轮转过，明朝尚会再重逢，可今日伤过的情，想过的事，再邂逅昨日秋雨时，便只能感叹物是人非。

亦或许，今日我写下的小小伤感，某日重新读过，不过变成哈哈一笑。

还好，未到曲终人散，一些别样的思绪重又教我淡然，伸手拂过漫天雨幕，终于哀而不伤。

初中时，曾听人说过，她说她的生命线，要过的弯弯曲曲的，像连绵的山脉被刻印在窄窄的白纸上，那样才最精彩，最过瘾。起起伏伏中，你把那线拉直，才知原来脚下，已走过远超那么远的路。

是啊，就好比这天阴阴晴晴，这雨时大时小，总比终日都是白云蓝天，春风和煦，要来得更热切，更真诚。

前些天，又听友人偶然提及失恋之后藏在心间抹不去的伤，他说得平淡却真切，我听得动容而惊心。可随他话锋一转，却又教我释然。他说，最近的生活暖剧《This is us》帮他很多，那里面讲到：生活本身便是五彩斑斓，总有黑色的一抹伤情，抑或是痛苦，强抹不去，可那便是生活的本真之色，把它放在心底，与赤红的快乐相伴，时而再看看，亦能觉得温暖，亦能轻轻放下。

于是再看那雨，点滴而落，还是那般萧瑟，可却出落着凄凄的美。

而那化身为雨滴的小精灵，有的调皮，踏风斜落；有的质朴，直直蹦下；有的灵动，难以捉摸。仿若这雨，也有它自己的道，千千万万的雨滴，亦是一世一世的红尘。每个雨滴走的路都不甚相同，定是他们十八岁时，懵懂天真，毅然选择了自己将来的方向，有的顺利，有的曲折，但坚持走完了尘世的，都殊途同归，躺在了大地的温柔怀抱里。

那便，感谢这雨，能让我试着去读懂你的漫漫清寒，让我试着去听懂你的轻轻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