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的可怕。
日向·雪月负手立于窗前,他的神色比起这夜色来,更为凝重深沉。
但他绝不是那种生气式的沉着脸,而是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悲喜哀怒。
一名身着劲装,头戴面具的忍者,动也不动的单膝跪在他身后,仿佛一座雕像。
寒风拂过,吹乱了两人的鬓角,天地间充斥着一种诡异的萧索与肃杀。
许久后,日向·雪月率先开口道:“查清楚了?”
劲装忍者道:“是。”
日向·雪月凝视远方,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也变得惆怅起来。
良久后,又开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劲装忍者道:“织雪·岚。”
伫立中,日向·雪月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狠辣:“若想重要的东西不被抢走,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光那些想要抢夺之人!”
……
清晨,早阳刚露,和煦的阳光如同母亲的双手,温柔的轻抚着世间万物,驱赶着昨日那场大雪所带来的严寒。
宁次只觉的全身上下如火中烧,喉咙像是噙着一块燃烧的炭火,他双目紧闭,嘴里模糊不清的叫着:“水,水……。”
这时,只见一双略显粗糙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将他扶起,将水慢慢给他喂下。
迷离中,宁次忽然抓住了这双手,不住的喃声道:“不要走,不要走……”
这双手的主人胳膊往后缩了缩,想将手抽回,但宁次实在抓得太紧,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任由宁次抓着。
不知过了多久,宁次幽幽转醒后,便看到日向·日差也在屋内,正背对着站在他的旁边,房间里的陈设任然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袅袅香烟,一样的寂静与沉默。
宁次挣扎的坐起身来,刚想开口,日向·日差却抢先道:“不用了,还是躺着吧。”声音冰冷。
宁次显然没有听出日向·日差语气间的冷漠,又或许是他根本就不想听出。
此刻他只相信,在自己受伤昏迷的过程中,父亲一直在身边陪伴他,照顾他,一想到这里,一股暖流从宁次的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看到宁次顺从的躺下后,日向·日差又开口道:“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情无疑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而世间最真挚的友谊莫过于萍水相逢却能舍命相救……”
说到这里,日向·日差声音颤了一下,片刻后,他猝然回首,厉声道:“你可知道我日向·日差本把你当成平生唯一的挚友看待,而你却欺骗了我!害的日差引狼入室,差点就成了日向一族的千古罪人!
日向·离火虽心机毒辣,却也不过是为你做了嫁衣!你真正的目的是假借救我之名,潜入日向宗家,替雨忍者村伺机窥探木叶白眼的秘密,你也根本不叫作疾风·宁次,在下说的可否都对呢,织雪·岚!”
日向日差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变成了一根根的钢针,深深扎进宁次心窝,宁次想开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吞吞吐吐的反复说着:“我……我……”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么!”
宁次心中早已在疯狂呐喊:“你可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你是我的父亲吗!”
但他却始终无法对他说出口……
短促的沉默后,宁次忽然从飞身跃起,嘎声道:“你是来杀我的!”
“不错!”
随着‘错’字声落,日向·日差快速单手结印,竖于眉间。
看着日向·日差已经结成的印记,宁次失声道:“宗家咒印!”
‘印’字未及出口,惨叫之声以自宁次嘴中传播开来,身体随之翻滚在地,双手不断的扯着长发。
宁次只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人一刀破开,又好似被万虫从中噬咬,吞食,意识也在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几个呼吸后,宁次便不在挣扎。
看着徐徐僵硬的宁次,日向·日差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岑寂中是谁悄然叹息,幽寥里又是谁沾湿了衣裳……
日向·雪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外,他朝屋内瞟了一眼,冷哼道:“又一个日向离火!来人,拖出去。”
“慢着!”
“怎么?”
“父亲,他毕竟救过你我的性命,所以孩儿想亲手将他安葬。”
“哼!他不过是在救他自己而已。”
“父亲,大哥就要继承新一任的族长之位了,您就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日向·雪月身体突然一震,带着一丝复杂的目光看了看日向·日差,少顷后,淡声道:“随你。”
缓和了一下神色,日向·雪月又开口道:“听说芊代有喜了?你也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上心,也不知道给孩子取个名字。”
日向·日差愣了一下,同样满脸复杂的打量着日向·雪月,随即又撇开视线喃声道:“就叫作……日向·宁次吧。”
……
夜凉如水,月温如玉。
宁次仿佛走在黑暗的谷底,周围无尽的黑暗如同无数只黑色巨大的触角,想要将他撕扯吞没,
他想挣脱,却使不出一丝气力。
他欲张嘴呼救,却发不出滴毫声音。
就在宁次即将绝望之际,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缕微光,自那微光中走出一人来,定睛一看,这人竟是日向·离火,正怒目圆瞪的对着他说道:“老夫早告诉过你,在这个馄炖无情的忍者世界里,死说不定是一种解脱,留下的才最痛苦。”
宁次刚想反驳,日向·离火却伸出右手在脸上一抹,变成了日向·雪月,冷冷道:“不管是谁,胆敢图谋我日向一族的白眼,都必须死!”
宁次正欲怒骂一句‘老匹夫’,不料变脸又起。
日向·雪月同样抬手抹脸,又化成了日向·日差的模样。
日向日差瞧着他,微笑道:“好好活下去,莫要像我一样,受这命运的摆布。”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微光中走去。
宁次抬起手想要拉住父亲,但日向·日差的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没入微光之中。
怔怔的看着父亲消失的背影,两行泪水自宁次的眼角潸然滑落。
还没等宁次回过神来,那缕微光刹那间紫气大盛,奇怪的是宁次并不觉得如何刺眼。
只见紫气凝结处,竟化成一头巨大的紫色狐狸,张开血盆大口,欲将他一口吞下。
“鸣人……!”一声惊呼划破了木屋内的宁寂。
宁次自冷汗中惊醒,忽的做坐起身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心情稍做平复后,他茫然的打量四周:“这是哪?我怎么会躺在这里?我……我……我是谁?嘶……头好痛!”
宁次双手抱头,表情痛苦:“不能想么!,刚刚我好像喊了‘鸣人’,他又是谁?我好像把极为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屋内除了一张床和桌子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东西,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裹,一卷卷轴安静的躺在包裹顶端,宁次木然的走过去,将卷轴打开,入目出,几行娟秀的字迹跃然其上,还好,他没有将文字也一并遗忘。
目光随着卷轴游走的同时,宁次的眉头也跟着深深皱起……
原来日向·日差根本不忍心对宁次痛下杀手,但暗部的情报证据皆属准确无误,又加上日向·雪月以家主的身份,和整个木叶的安危施以威压。
最后日向·日差无奈之下,用‘灵魂阅读’之术,将宁次的记忆抹除,又偷天换日将宁次救下,把他安排到离木叶不远的一处山脚木屋中,但怕宁次醒来后惊慌无措,所以留下卷轴告知其中原委。
卷轴中并未提及有关宁次丢失的那部分记忆之事,只告诉他“向北而行,便是安土,若有空暇,在续前醉,兄长日向·日差拜上。”
宁次看完卷轴后,不解的摇了摇头,满心疑惑不知该去问谁,最后目光又落在了卷轴落款处的‘日向·日差’四个字之上: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总觉的有种亲切之感,总觉的自己应该毫无条件的相信他,但我却又实在想不起来他是到底是谁。
鸣人?为什么我醒来后会喊这个名字,不对!这个叫鸣人的家伙一定很重要,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感觉即危险又可靠,仿佛他对所有的人都很重要!只要有他在,就能阻止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宁次苦笑一声:“鸣人,对不起,我也一样想不起你是谁。”
背起包裹,走到屋外,抬头看了看天空,佳月当正,繁星似锦,宁次忍不住长啸一声,悠扬的啸声回荡在山间,久久方才平息。
啸罢后,宁次大踏步望北而去。
虫鸣如曲树影婆娑的小路上,又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良夜不可辜负!鸣人,主角还是由你来当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