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之影
希腊神话里顾影自怜、自恋的大男孩,在清水中亭亭玉立的花朵。
冷淡、疏离、深沉、随心所欲,这是写作者给人精心营造的一种幻觉;骄傲、坚持、无畏,连自卑与做傻事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高傲,这是书里面那些有梦有痛的男男女女。最后的最后,他们都再也无所畏惧。
写作的人们,都有那种不容置疑的骄傲。不论写作最初的目的,也不论写下的是什么样的故事,他们操纵木偶的那一根根细线,总是写作者对世界、对命运的认知,即使自己都发现不了,那也确确实实地存在。即使是自嘲自卑的文字,他们叙述那种卑微的语气也不容置疑,隐隐地透着清醒者的骄傲。
意念的力量巨大,所以文字于一人之可取,在于它确有某个世界的缩影;而其不可取时,只因取触碰的,终究不是同一双手。我们是一株一株的水仙,中间隔着许多的“空”字。愿再不要因为文字,伤到自己的神经末梢。
死去的家族
根系不深的流浪者们,反而专注而自由。
许多文字故事里的主角配角们,常常没有现实中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烦琐牵连,甚至被刻意割断了正常的联系,家破人亡的他们,可以去留随心、孤身闯荡自己的江湖。故事中的现实可以被随意抛下,他们自始至终放不下的,只是一个过去。
充满流浪与漂泊甚至死亡的童年,或许不仅仅是给悲剧人生中积累悲伤。在某种程度上,这种悲伤反而给了他们一种向死而生的自由,让他们忠于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无怪活在文字里的人们,误会与悲剧那么多,纠纠缠缠不断绝。
大概没有人愿意写最为平凡真实的生活,那种完完全全的复制,不但意义了了,甚至令人加倍厌倦。不似那些所谓的生活剧中几个主角轮番变换场景,真正的生活中只有自己是主角,要遇到无数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无数次。这圈子里的人情,中国传统的乡土、父老,那些复杂、琐碎、浑浊而意味深长的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样漫漫而浩浩的,写不出来,且即便写出来了,到底也失了真,不再那般深刻。
戏里人生戏
只因为是戏,穿着布衣的他们,竟有帝王般的骄傲。
一唱三叹、跌宕波澜、刻骨铭心、气象万千……被描述之后的生活,总比真实显得更为行云流水。原来,出脱于真实的虚空与迟缓,它们再现的日长夜短,再无一句是虚笔。
从来无巧不成书,在一个特定的圈子里去写一群特定的人,以一些特定的情节来表达一种特定的深意。除此之外,便常常无暇顾及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生活中的矛盾巧合少有在戏里那般发挥到极致。一生总是漫长的时光,而一部戏中,只有那充满象征性的分分秒秒。
在现实中回想每日遇到的万千面孔,人性往往是温温的,浅浅的,淡淡的,折中的,这不是智者的技巧,而是一个长期进化发展群体的必然呈现。但那些常被别人甚至自己忽略的思绪,蕴着的许多顾虑、斗争、慨叹、妥协,看似无关紧要地埋葬在冗长与拖沓之中,却常流露了人性之中并不高尚的软弱、懒惰、欲念与鄙陋,在戏文里,这些尤为明显。
何必话虚实
厌往昔不厌往事,笑苍天不笑苍生。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文字的海洋,涤荡着种种或浓或淡的情怀,那样多可怜可惜的机缘,隐约透露的,却是虽渺小却动人的点点光明。
一件事想到最后,可能就会化出浓浓的绝望,这是一种必然。但无论多么杂乱无章的世界,也会有一条路通向某个终点,不多不少,恰好让一人前行。在必然与巧合中磕磕碰碰,一身如尘,飘荡随风。书里的文字,不应作囹圄;它与现实,到底是楚河汉界的分明,还是海市蜃楼的化像?惟一眼是桥梁。所以,所有遇见过的人,不论虚实,祝福你们已经完结或未完待续的生命,来时不曾牵起手相携而行,去后,也真诚地祝福你们,从容、宽恕、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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