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眼睛

你眯着双眼歪头来看我，

却依旧认不出我是谁。

你“啊，啊，啊”地问，

却依旧听不清我的回答。

我才突然记起你已老得，

失去了光明，

失去了爱人，

失去了陪伴。

于是你变成了孩子，

活在回忆里，

追逐着岁月的线索，

喃喃自语。

也许只有这一刻，

才没有嫌弃、孤独、无力的挣扎。

每一个清晨，

你站在窗前，

双眼迷离地看着窗外。

清晰地与所有过往嬉笑怒骂。

这是唯一的出路。

这是每天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事。

于是，

你的双眼里出现了远方，

一个只有你才懂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