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沉默…沉默几近遗忘…究竟遗忘了什么也难于言说。
不可察觉的潜在意识,紧紧逼迫辗转反侧的躯体。头脑是杂草丛生又是空虚混沌,连手脚都不再有归属。一片酸痛。一片麻木…
偶尔晚归的人牵动铁门锁链,沉重金属的铿锵声在渐透寒气的夜空拉长、飘曳、回荡,像一种老戏的拖腔,经久不散。
驰道上传来稀疏飞掠的车声,心随之高挂远趋,终于也置之无所。
空气中漫溢微曛烟雾。
透过茶褐色玻璃窗,无月,无星。
浓浓的苍云泛起一丝晕红。压低楼角。压低窗舷。压低人影的灰度。
屋,似一艘古旧的渡船,浮泛于嶙峋城市上空。
还有几点安逸,供我埋葬这一身残破,一身疲累,一身萧寂。
深知没有一方净地足以将这个习惯了的自己抛弃。
唯有书写。
深夜书写。
似面对自我的同时面对神意。面对一种本能。面对一种愿意相信的安慰。面对一种执着。面对一种渴望也面对一种极端的自足。
《传道书》有言:我心中多经历智慧的事;又专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这也是捕风。因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加增知识的,就加增忧伤。
思虑是一剂迷醉的毒。有时饮鸩止渴。有时万劫不复。
远方突然爆破烟花,炸乱一夜纠缠。
细小蚊虫嗡扰。
起来点盘蚊香。
打火机颤抖的一瞬,有风呼号。
那微弱的光与热在寂静中持续片刻,照亮头顶空洞的天花板,又化作一抹黑暗。
背向苍红色天空……我明白,当路途难以预料,不知如何是好,那就不妨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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