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我抛之脑后的上官熙。
上官熙似笑非笑的撇了我一眼,吓得我一个哆嗦,差点打翻了茶碗。公孙哲立马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巾,替我擦了擦被茶水打湿的胸襟。我脸一红,连忙伸手接过手帕自己动手,就像小媳妇偷情被现场抓包了一样,不敢再抬头看一眼上官熙。
公孙哲见状,抬头望向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面带愠色的说,“不知这位兄台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上官熙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似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说,“在下不请自来,打搅了兄台喝茶的雅兴,实在抱歉。只是兄台身边这位小兄弟跟在下的一位朋友实在太过相像,一时激动,所以忍不住就过来看看。”
上官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我在心里默默地打鼓,“这上官熙是想我怎么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算是小厮,看的也太严了吧。”
公孙哲摆摆手,说,“既然如此,倒也是情有可原。”然后又看向我,问道,“怜辛兄弟可是认识这位兄台?”
我刚想答不认识,上官熙早已看出我的意图,上前一步在我右手边的位置坐下,说,“想来应该是我认错人了。在下严熙,这样吧,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这茶,我请了,就当是给两位赔个不是。”
公孙哲见上官熙确实是像认错人了,便也不好多说什么,“这倒也无妨,在下公孙哲。看公子也不像是这都城人氏,可是在找一位很重要的朋友,才会如此激动?”
上官熙盯着我回道,“嗯,一位一转眼就把自己弄丢的朋友。”
我这个当事人夹在中间,连听书的欲望都没有了,见二人还在围绕我这个话题继续,便插科打诨,“这世间人有千千万,长得像也不奇怪,可能是我与你那位朋友长得确实相像。不过,我暂且还有事在身,今日就不陪两位多聊,改日再聚。”说完便起身作势离开。
公孙哲见我起身要走,相必与这位突然闯入的公子有关,便想找个机会改日再约,“怜辛公子,不知日后该去何处寻你?”
我愣了一下,可不能当着上官熙的面说上官府,但对这都城又不熟悉,只能随口报了一个刚路过的地方,“我住在城西,有缘再聚。”说完,也不管剩下二人作何反应,径自出了门。
再说这上官熙,本意就是想来带走我,眼下见我已离开,跟公孙哲更是没什么好聊的,找了个理由也起身离开。
公孙哲看着相继起身的两人,嘴角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上官府的公子,果然有点意思。一个自称姓严,一个说家住城西,有意思,果然有意思。这都城终于来了两个有意思的人,这日子看来是不会无聊了。”
而我在离开茶楼之后,又开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又不想着回府,忽然间发现刚捏的泥人搁在茶楼了,想想上官熙和公孙哲两人还在,只能忍痛放弃那个漂亮的泥人,赶明儿有空再找老伯捏一个新的。心里正这么琢磨着,一时没注意脚下,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撞上了一个人。刚要抬头道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这搭讪的功夫倒是不错,一转眼已经是跟这都城首富称兄道弟了。”上官熙看着我,神色一变,“这么快就为离开上官府铺路了,不错,不错。”
我看着上官熙突然严肃的表情,连忙点头,随即又摇头,还没从见到上官熙的惊恐中缓过来,又被上官熙抛出的重磅吓到了。“小本生意竟然做到了都城首富,果然厉害。”后知后觉的我完全忽略了上官熙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果不其然,上官熙见我显然没抓住重点,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还在消化刚刚那个消息,琢磨着什么时候再来找公孙哲商讨商讨经商的秘诀,一抬头却发现上官熙人影都不见了。“诶,别走那么快呀,等等我。”
上官熙没有回上官府,而是去了都城西南的扁鹊医馆。我看着他,仔细琢磨着也不像是生病的人,可能是隐疾,面上看不出来。
扁鹊医馆据传是当年的扁鹊神医一手创建的,传至今日已是第十五代传人了。扁鹊医馆会定期举办疑难杂症诊疗会,召集各地名医,接收各种病人,只要你还有一口气进,就绝对能活着走出来。
上官熙进去之后,跟一小童打了招呼,就被请到了里间,我则是被留在厅堂里看着来来去去的病人和小厮。忽然有人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我的腰,一转身发现一个眉清目秀的药童瞪着眼睛看着我,怒气冲冲的说,“没见着其他人都忙不过来了吗,还杵在这里干嘛,快去帮忙,小心没你饭吃!”
被这小童一声呵斥,我竟被唬住了,全然忘了自己并不是这里的药童,还真跑到柜台递药方,帮忙抓药。
扁鹊医馆实在太过出名,短短半个时辰,我面前已经堆了一小沓药方了。我在柜台里各个药柜间来回小炮,忙得不亦乐乎,“三七粉三钱,防风一两,紫苏叶一两…”
“哎呀,你会不会抓药,这三七是七年份的,药效太重了,要换成三年份的。”还是方才那个小童,看着桌上摊开的一堆药材,指着我刚刚分好的三七,“你这样抓药是会出事的,长点心好不好,别毁了我们医馆的招牌。”我连忙点头称是。
这厢上官熙终于从里间出来了,转了一圈没看到我,以为又去大街上逛了,本想唤暗卫出来问问,抬头却发现柜台里扎堆在药材里的一个身影,定睛一看,不是我又是谁。
“哟,没看出来你还认得药材。”上官熙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正忙着分眼前的一堆白色粉末,冷不丁听见这个声音,大叫了一声,“啊,上官熙,你终于出来了。”
“叫什么叫,上官公子的名讳也是你能这么大喊大叫地么。看看你,动作这么慢,还在唠嗑,晚饭还要不要吃了。”还是刚刚那个眉清目秀的的小童。
“诶,这位小童,这个小厮是新来的么,怎么跟我家小厮长得这么像。”上官熙故作惊讶地问道。
“上官公子,听您这么说来,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个小厮。我去问问掌柜的,这个新来的是怎么回事。”小童恭恭敬敬地回道。
正好掌柜的从里间出来,立马被小童叫了过来。
掌柜的一见上官熙,恭恭敬敬地问道,“哎呀,上官公子,您这是要抓药么,什么药,小的给您抓。”
上官熙回说,“倒不是抓药,只是看到这个小厮跟我家走丢的那个长的特别像,所以想问问掌柜的,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招来的。”
掌柜的侧身看了看我,立马上前让我退出柜台,说,“你是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敢混进我扁鹊医馆的柜台偷药!来人,拖出去。”说完就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厮一左一右将我架了出去。
“滚,滚,滚,扁鹊医馆不是你能随便混的地方。”两个小厮恶狠狠地说。
“哎哟喂,这什么人啊,叫我去帮忙的是你们,把我架出去的也是你们。哼,本小爷大度,不跟你们计较。”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转身走了。
掌柜的吩咐人将我架了出去,转身对上官熙说,“公子,这人不是小店的小厮,我已让人给架出去了。”
上官熙看着掌柜的,刚才的微笑早已没有了,严肃的脸不怒自威,“我有说让你把人架出去么,去把人给本公子请回来,那是我家的小厮。”
掌柜的见上官熙怒了,不由得拍了自己一个巴掌,“哟,小的这有眼无珠,竟没认出来。小的马上把人请回来,马上。”说完,对着身后的两人使了个手势。两个小厮立马出去,却半晌没有回来。
上官熙这厢脸色越来越难看,想着我在这都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惹了麻烦,还真不好说,给掌柜的甩了个脸色,“我不想下次再见到你。”说完,人便出了医馆,招了暗卫朝我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掌柜的万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想讨好上官公子却丢了饭碗,现惹怒了上官公子,在这都城也是混不下去了,一脸愤懑地转身收拾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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