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八九岁的白小北,长得娇俏可人,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琼鼻樱桃小嘴,一笑起来还有俩酒窝,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及腰,青春靓丽的模样很是迷人。
今年刚刚考上大学,在家宅了一个暑期。今天是学校报道的日子,妈妈白雪和小北长得很像,除了年龄稍微成熟一点。此时一边给她收拾行李,一边絮絮叨叨地交代女儿,到了学校和同学好好相处,好好学习。不要惦记家里,想吃就买,不可亏待自己身体。
小北一一答应着,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啃着,说话声也模模糊糊的。看着装的鼓鼓囊囊的两大箱子,还有几袋子零食,小北知道是妈妈的好意,不敢拒绝。
想着妈妈也不容易,一手带大自己,从记事起就不知道爸爸姓什名谁,问了妈妈也从来不回答,只是含糊其辞推塞。久了,小北猜测爸爸可能去世了,后来慢慢成了习惯,母女俩的生活其实也不错,现在自己要去邻城上大学,想到家里以后剩下妈妈一个人,她心里有点不忍。
小北偎依在妈妈怀里,说:“妈妈我上学去了,你上班回来后晚上不要再帮别人加班了,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我大学毕业后就会工作有收入。你平时也要注意身体,不要老是熬夜,你看最近半年你陪我高考都瘦了一圈了。”
“我们家小北知道心疼妈妈了,丫头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白雪很是欣慰。
“妈妈,我不嘛,我以后会一直陪着妈妈,谁也不嫁。”
“小北害羞了,哈哈~好,不说了,晚了就怕堵车。走吧,我家的准大学生。”
说说笑笑,母女俩拿上行李走出家门。
(2)
看着眼前写着xx大学的牌匾,白小北激动不已,心里默默地念道:xx大学我来也。
忙忙碌碌办完入学手续,送走了依依惜别的母亲,小北正式开始大学生活。
宿舍四人组合,分别是王亚楠,夏薇薇,宋洋洋。
经过军训,四人关系越来越密切,连上个厕所都要一起,不要说是吃饭逛街了。
大学的生活真的比高中轻松多了,平时空闲的时间小北喜欢泡在图书馆,她喜欢看书,闹腾过后,独喜欢安静的氛围。
有时想妈妈了,就会打电话回去,问及妈妈的情况,知道一切都好,小北也安心下来了。
(3)
那天阳光明媚,柳絮满天飞,小北在图书馆看书眼睛看累了,就对着窗外面出神。这时一个身影出其不意撞入她眼帘,由远及近慢慢地走进了书馆。
那人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白衬衫暗格子西装,白皙的皮肤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长相斯文儒雅,此时他胳膊下还夹着一本厚厚的书,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摊开书本默默看了起来,时不时还在书上写写画画。
小北一直专注地看着这个人,她好像记得这是他们隔壁班的导师教授,姓陆名字不清楚,只隐约远远见过一次,还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感觉过。
这样的视角这样的近距离,对小北的冲击力是致命的。因为自己没有爸爸,所以从小她就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这个陆教授看着也就三十七八岁的年龄,听说还单身着呢。想到这里,小北的心就砰砰砰地跳着,一声比一声强烈,激动地连呼吸都不会了,最后只能微张着嘴轻喘着。
同伴们看她这个表情,再看看浑然不知兀自看书的陆教授,了然地互相轻声细语调侃。小北被身边说话声惊醒过来,一下子憋红着脸,眼神慌乱地左顾右盼。
宋洋洋是四人组里最活泼最喜欢八卦,“小北,陆教授人不错哦,刚从A市调过来,一直单身,也没有女朋友,更没有绯闻,人洁身自爱,他虽然年龄大一点,不过有没有听说过,大男人疼老婆,以后你就可以享福了哦!”
其他俩人也都附和着连连点头,就差拿根绳子把他们困一起了,看着同伙们热情洋溢的笑容,小北暗暗下了决心。
(4)
自此以后只要有陆教授的课,小北都会跑到隔壁班去听讲,陆教授也慢慢地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学生,看着小北崇拜的眼神,他偶尔也会晃神,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细看,那青春靓丽的活泼气息,根本不是曾经的那个心上人。
陆教授不自在地叹了口气接着暗自摇摇头,悄悄转移视线继续演讲。小北认真地听,刻苦地学,课间她都会跑到讲台,细细地向陆教授请教问题,当然小北更喜欢零距离接触陆教授。
闻着陆教授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小北更是心喜。陆教授隐隐察觉到女孩的心思,他开始有意无意地保持着彼此的距离。
这让小北心里难受不已,回宿舍以后和同伴们聊起这个话题,洋洋又出主意,“你笨啊,你就使劲缠着,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坚持不懈,教授总归是你的囊中之物,小北,加油!”
薇薇是四人中最稳重的,这时也开口道:“小北,你也不要老是默默关注,有些事也要主动出击的,怕啥,现在都啥年代了,遇上合心意的,赶紧抓牢,被别人抢跑了,你哭都没地方,你没看到咱学校里那么多女学生,对陆教授都虎视眈眈吗?”
亚楠连声说着彩虹屁:“小北小北,一路向北,拿下教授,俊男美眉绝配。”
四人热火朝天地聊着,怎么追陆教授,这个说写情书,那个又说干脆直接一点言明,看他怎么回应,拖拖拉拉犹豫不决会误事,大伙叽叽喳喳直聊到深夜。
(5)
第二天小北逮住俩人相处的时间,鼓足勇气对陆教授说:“陆教授,我喜欢你。”刚说完小脸就腾一下红了,就像个西红柿一样,即使这样她的眼神还是专注地看着陆教授,她要等一个肯定的答复。
陆教授听了沉默良久才开口道:“白小北,你还小,而我比你大那么多,你对我又了解多少?”
“陆教授,年龄不是问题,我就喜欢你的稳重成熟。”
“小北啊,你是个好姑娘,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半老头子身上了,我离过婚有个儿子和你差不多大,离异后儿子跟我,不过他在外地读书,基本也不怎么回家。”
“那你现在不是单身吗?难道你有女朋友了?”
听到这里陆教授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为了掩饰难堪,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正准备点火,看到小北还在身边,又把烟塞进了盒子里。
半晌才哑着嗓子说:“我这次过来就是寻找那个人,她是我的初恋,我们分别快二十年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她过得好我就歇了这个念头,如果不好,我想照顾她~~”他哽咽着没有再说下去。
小北看着此时沉浸在往事中的教授,她的心也被揪着生疼生疼。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再没有说话。
(6)
月尾期间,小北虽然对教授还是有好感,但他们那次把事情说开了,倒也不再穷追不舍,尴尬化去了,之后相处起来也十分和谐。
偶尔还会开开小玩笑,在学习上教授对小北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俨然就像一对父女。这天两人正探讨学业,小北妈妈白雪不约而至。
小北看到妈妈突然来学校,甚是惊喜。“妈妈,你怎么电话都不打一个就来了,是特地来看我,还是有什么事?”
“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都两三个月没见了,难道你不想妈妈了吗?”白雪见到女儿,语气轻快故意调侃道。
“哪有啊,妈妈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对了,光顾着说话,我都忘记介绍了,妈妈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可是学校里鼎鼎大名的陆教授,他平时也非常照顾我。”
白雪听到女儿介绍,这才回过头来打量教授,突然她脸色一变,慌慌张张地就和小北说要回去。
“你是阿雪,白、白雪?”一贯成熟稳重的陆教授此时特别激动,唇角哆嗦语无伦次地问着。
白雪眼看躲不过去,“陆以北,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阿雪,我一直在找你,这么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小北是你女儿,小北小北,小北是不是我的女儿?你当年到底出什么事了,等我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后,我去找过你,你邻居说你父母意外去世后,你就搬家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给我留个口讯哪怕一个字条也好啊!”教授激动地说着。
小北迷茫地看看教授,又看看妈妈,答案已快揭晓,心里有点苦涩失落又有点开心,情绪忽上忽下,忽悲忽喜。
(7)
在二十年前,陆以北和白雪是高中同班同学,那时两人郎才女貌,青梅竹马,商量着同上一所大学,结果也如愿以偿双双考上了XX大学。
大学后偷偷确立了关系,恋爱四年后各自又找了工作,正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白雪父母有次外出车祸意外去世,肇事者逃之夭夭,不要说赔偿金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家里亲戚都拿着欠条上门来纷纷讨要欠款,白雪看着那些贪婪的人的嘴脸,明明知道是子虚乌有的事,可是没有证据证明,无奈之下只好妥协,家里的东西被搬得空空荡荡的,要不是有个远房舅舅帮忙,房子也得给他们霸占去。
而陆以北的父母得知情况后,趁着儿子出差,直接找上门来告诉白雪,陆以北已和王芳发生关系,王芳也已怀孕,不日即将成亲。还说不要再想着找他们儿子了,以后大家路归路桥归桥。
那时还没有电话什么的,白雪伤心欲绝,有心想问问陆以北,在自卑的情况下,她变卖了房子,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不料没过多久,白雪发现自己怀孕了,反复思量后,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反正自己被男人也伤透了心,以后就和孩子一起相依为命吧!
打定主意后,在房东老太太的帮助下,生下了小北,孩子成了她的救命符,慢慢地她也看开了,没有男人自己也可以抚养孩子成才。
(8)
陆以北听完白雪述说往事,赶紧解释道:“王芳是我妈认识的人给介绍的,她家条件很好,她嘴又甜,逗得我妈很开心。我因为心里只有你,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我被我妈天天逼着,心烦意乱下就接了单位的外派出差任务,想躲避几天,可等我半个月回来后去找你,你已经不在那里住了,问邻居也不知道。我疯了般地找你,可终是无音讯。那段日子我天天借酒浇愁,一次酒醉后发现我和王芳睡在一起,万般无奈下我娶了她,婚后我一次都没有碰过她,在儿子一岁左右,我们离婚了。爸妈这几年也一一过世,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啊,阿雪!”说到这里,陆以北已泪流满面。
白雪震惊地看着陆以北,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相信爱情,为什么不相信陆以北,自己带着怨和恨生活着,还让小北冠上没有爸爸的野孩子的头衔。
小北看着父母抱头痛哭,想到自己小时候渴望爸爸的情景,也不禁泪如雨下,三人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既然误会解开,三人商量好,不日给陆以北和白雪补办婚礼,小北做了伴娘。
那天,晴空万里,那天,风轻云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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