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营房坡坎上有一棵樱花树,每到这个季节,那粉红的花如同灿烂之火,曾燃烧起我青春的懵懂。从花瓣中搓揉出的几缕脂香,也让我们那群兵英武的脸上透出牵肠挂肚的遐想。
我们曾在一个暖风习习的傍晚想将那棵斜依在坡坎上的樱花树移植到正门口,放在石几的中央。但班长说:树是有灵性的,在成长的地儿生根、开花与结果后,她是不愿意离开原地的。我们将信将疑。
那一年,崂山发山洪,对于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兵那可是争取入党立功的最好时机,但班长说,你们留下来学习业务吧,不要去冒这个险。我们心理有些忿恨,班长也来自农村,他想表现表现,希望能提干,我们也不好去争了。
到了傍晚,加强台风吹倒了坡坎上的樱花树,我们心中窃喜,终于有了移树的机会了。于是我们连夜冒雨对樱花树进行了移植,并用背包带将四枝固定好。
夜深了,我们因兴奋而毫无倦意,营房门口有几辆小车驶来,接着值班员吹起了集合哨。
指导员面容凝重,沉沉地说:“班长牺牲了,被山洪卷走了。”营房内一片哽咽声,也不知彼此说了些什么。
值班的列兵说今天收到了班长对象的一封信。我们拆开信,看到的只是一张被裁剪的半张班长的照片,没有班长原来给我们看的那个笑容甜甜的女孩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退伍已有十多年年,每到樱花烂漫季节,我都会想起部队门前那棵用背包带系着的樱花树,想起樱花树下的那群战友,更想那位把生命献给了军营的班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