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不吃李的果子狸
1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人鱼公主的故事。她太愚蠢了，好好的公主不当，偏要去爱一个人类。好好的家人不珍惜，偏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变成泡沫。
2
我无所事事地在海里闲游。
突然一张渔网撒了下来，我拼了老命地朝外面游，但网眼太小了，对，并不是因为我胖，卡在了上面。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往上拖，我很害怕，我就要被臭人类抓走了，我就要被做成鱼煲了。心一横，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深吸一口气，把肚子一收，使劲摆动尾巴，快成功了。
“哗啦”一声，渔网被拉出水面，而我看到了鱼生中最惊艳的一幕。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太阳明晃晃地浮在那里，把一片片云染成了紫色、红色、橙色，比红珊瑚还要鲜艳、漂亮。
下一秒，我回过神来，张开嘴巴，扑哧鱼鳃，干涩的空气在我的身体里乱窜，仿佛有千万把卷刃的刀子在来回地割。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3
砰地一声，渔网被摔在了船上。“一无所获啊，哥。”说话的人蹲在渔网前面，随意翻了一下。我撞到了船板，有点晕乎乎。“咦，这是河豚？看它气鼓鼓的样子好可爱啊！”“哇，烤起来一定很好吃。”少年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树枝，戳了戳我。“看这日落多美啊，看这鱼多肥美啊。”“瞧把你乐的，咱们回去吧。去海鲜市场再买点儿海鲜，今晚烧烤。”“好嘞。”
4
火炭时不时地窜出火舌，舔一口炙烤得香喷喷、冒着油光的大虾。一把孜然，一把胡椒下去，火炭满足地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哥，你作为一个老前辈，有没有什么新生秘籍传授于我呀？”
“嘿，你这个问题啊，每年7、8月份都有小毛孩在各种论坛上面问，各路英雄也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剖析得明明白白。”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我这人很不安分，上学的时候喜欢到处浪，祖国的大好河山我也差不多看了个遍，现在选择在小岛上面开个客栈，说是养老。其实平日里有很多要操心的事，特别是旅游淡季的时候。”
他拿起啤酒，“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但总归是做我喜欢的事情，我乐意，所以我开心。”“像你这种十八九岁的小孩，刚进入大学啊，会特别兴奋，但没过多久就会感到迷茫。其实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每个阶段的迷茫。人生的版图就是不断打碎不断拼凑的。所以我这个老前辈能给的建议啊，就是多去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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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火炭偃旗息鼓了。“哥，我抓的那条鱼呢？”“差点忘了，在水桶里呢。”一束灯光照到了我的身上。“它还没死呢。”“咋地，今晚还吃吗？”“不了，吃不下了。”“那你打算带回去养着还是放回海里？”“海里的鱼很难养活的吧。”少年的眉头微微蹙着，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好看的人有好心肠真的十分令鱼心动。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人鱼公主愿意为爱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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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在少年柔软的发上，“哥，你做的这个鱼煲真好吃。”
我是一只河豚，我很生气。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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