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中国广东东南地区,气候和其他亚热带季风气候一样,也是在一年四季的长夏短冬之间往复无常,虽说也有春秋这类的过渡季节,但持续时间并不会太久,更多的时候人们都处在“什么?已经是春末/秋末了?”的疑问和惊讶之中,年年如此。
或许是受这个气候的影响,在我过了不穿鞋就可以出门四处溜达野逛的年纪时,我反而更倾向于呆在家里看电视,不太愿意与人接触。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我能逃脱过年和那些除了父母亲,我永远记不住的亲戚之间的会面。
我的童年没有什么亮眼过人之处,少数值得说道说道的应该就是在睡梦中一脚把奶奶送进医院这件事了。
对于小朋友而言,危机的意识是格外重要,就像无论山河、田野等自然事物景观如何有趣生动,但现实之下,总还是每一年都有小孩子溺水失踪的事件发生,而这个道理是我经历多次闯祸暴露、两次溺水后得出的,当然也少不了大人们绘声绘色地恐吓的功劳。因此,对于那时一脚对奶奶的腰造成严重创伤的我来说,愧疚之下是对于即将到来的责骂鞭打的深度恐惧。不知是不是我太过会来事,在奶奶出院之前我并没有得到很严厉的惩罚,但是这也不意味着我日子好受,我一边兢兢业业地干着家务活,一边忍受着终将到来地“教育”在时间迫近之下给我带来地煎熬。
现在回想起来,我小时候真是缺根筋,一是把奶奶踹进了医院时,比起关心奶奶伤势是否严重,反而更在乎自己的“安危”,甚至连离家出走都被我仔细地思考过,二是当一众以我大伯为首的亲戚们轰轰烈烈地上门“问责”我的时候,我居然在一瞬间产生了很强烈的电视剧里黑帮谈判的既视感,并且因为联想到奶奶是他们的头头,手持双枪身披黑色无领西装口衔牙签的场面时忍俊不禁而被大伯以为我不知悔改严厉地呵斥了一番,更绝望地是我看到他们对我的讨伐一时半会都结束不了时,我居然对大伯说:“我不是找了奶奶帮我求情过了吗?你怎么还这么骂我!”是的,年少小机灵的我选择了提前找奶奶帮我辩解和求情······也不知道他们是被我的做法镇住了,还是在忍不住笑出声的前一刻放过了我,反正最后怀着对奶奶革命战友般的情谊,也慢慢长大了。虽然在长大的过程中,少不了每一年亲戚聚会上的嘲笑,也无论那些我还是记不住亲戚当时是否在场,奶奶开心就好。
一般来说写自传都要围绕对自己成长产生过深刻影响的人或事来进行描写,但或许是我20岁的人生太过浅薄,在我的心里,已经结束一年多之久高中生活仍然占据我心很大一角位置。它就仿佛是身体某处结痂褪去后,留下的大块伤疤,不能细看细想,回忆都被蒙上一层令人难过到厌恶的暗血色。
和大多数高考生一样,我们都为一场代表注定分割悲喜两极,注定离别的考试付出太多的心血,那些难以入眠的日日夜夜,起早贪黑的争分夺秒无一不在展示着我们在时间面前的狼狈,太多的不甘心,太多的憧憬与奢望,如同吊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一样,逼迫自己前行。
记得那时喜欢一位同学,连同学习的习惯都一并模仿。我现在还记得,只要我在5:20前起床,就能在五楼高的宿舍走廊处,看到那熟悉的稳健身影行走在灰蒙色嵌着越远越淡的星辰天空之下。那时我会深深的吞吐着清晨还略带湿润的空气,再一步一步走去,运气好的话我们能够在食堂门口说几句,在走向教学楼的路上一起抬头看枝桠拦不住的天空,一起对着稀疏的星影比划。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后来养成不吃早餐也没事的习惯大抵也和这个原因有关。还有在秋冬的时分,常常等不及热水供应的我们干脆直接洗冻水,虽然洗完后的身体会微微变红,(:“那是体温自行提高的表现,所以洗完后身体会发热,反而没那么冷了”)但看着自己的皮肤暴露在干冷的空气中轻微地散发蒸汽,还挺有意思的。
但上了大学后,以上的习惯大多都因我们的不再交集和自己的惰性而一一退化了,倒是冬天洗冷水的这个习惯我如今还保留着,也不是有多深情,主要是懒得充水卡和打热水罢了。
可惜高中老人机上存着最长的短信我已经忘了个大概,它也坏得彻底。
我认为,人是“善变的”(当然这种“变”是多意的,我倾向于理解为中性的“成长”),有的人变得快,有的人变得慢。而其中又以人们之间的相遇接触最为明显。
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不同的类型的人,在彼此的或长或短的接触中,我们都可能有意识无意识被对方的言行思想影响着。赫拉克利特曾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同理,一个人也不能永远相识着同样的另一个人。在我目前的人生中,我遇到过很多对我产生过深刻影响的人或事,也在别人身上看到过我曾经的影子,所以我在写这篇作业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是在回忆中止不住的思考,那些在我回忆中仍然鲜明或已淡去的人和事塑造了这样一个“我”,他们现在又是如何。
我无法知道明天的我是怎样的我,也难以把握过去的我。无法对本身做出一个详细的概括,也无法朝着明确的未来之我前进。所以我试着从过去的童年和高中这两段比较具有阶段性的时期中挑选一些看起来不太难堪又不太简单的回忆来拼凑一个大概的我,可是我又不想直接给自己下定义,明确的表示我是一个如何如何的人,这样太过无趣也太过刻意。我尝试着想到哪就写到那,把那些刻在脑海中的场景和情感,略带修饰地进行重现,但我想这还是一篇不太标准的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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