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声音不是闹铃,他挣扎着滑下了接听,电话那头是一位姑娘的呜咽…
一个翻身,冲个澡,床头那件火锅味特浓的外套扔进了洗衣机,换上衣服他迅速出了门。
初秋中午的阳光还有点辣,不享受也罢,急忙下到嘈杂的地铁,直接坐去那座城的高铁站。站旁的一个咖啡馆,靠窗位置坐着那位姑娘,浅色的T恤,深色的百褶裙,一袭长发略显凌乱,纤长的手指正努力的拨弄着头发…他从背后轻轻的靠近,抓住她的手,冰凉。她没有回头,另一只手也轻轻的搭在他的手上,时间就那么凝固了几十秒…
很久以前,回家的长途车上,她们彼此还不认识,也许旅途太劳累,也许生活太疲惫,她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一袭长发遮住了脸,为了让她睡的更好,他轻轻的把肩膀挪过去了一点,只是让姑娘能睡的更舒服一点。姑娘睡的太香了,到终点站他轻轻的摇醒了姑娘,姑娘看着他肩膀上的一大滩口水,超难为情的微笑着连声道歉,尴尬的微笑和暖暖的口水-他们就这样相识相恋了。
几十秒后,姑娘让他坐下,对视着她,眼睛有些微红,眼神躲闪,脸上有些疲惫,也许是坐了好几小时的高铁。总之她的脸上没了平时那种温暖的笑容,略显尴尬。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就是他每个月存钱的那张卡,他们曾经有个约定,当卡存到10万的时候就结婚,至今,离10万就还差几千块了。
沉默良久,她说她们分开吧,卡上的钱一分没动,她等了4年,如今她年龄也大了,家里原本就不太同意他们俩,又是异地,她觉着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况且家里也有介绍,对她挺好,也许条件比他更好…
时间凝固了很久,姑娘流着泪继续说着些什么,他感觉完全听不到,回忆像胶片一样在脑海里以一秒24帧的速度无声的播放着,画面是黑白的,渐渐的模糊了,像胶片受潮一样,每一帧都从他的泪水中滑过。。。 “祝你们幸福!”他微笑着说,他年龄也不小了,单位里一般都叫他大叔了,大叔摸爬滚打也蛮多年了,这种结果不敢说预料当中,也算情理之中吧,没太多想说的,也许每个姑娘都需要一个肩膀,那个肩膀不一定是宽厚的,温暖的,可以流口水的,但不管怎样,姑娘此刻更想要的是一个长久的肩膀,这一点上他暂时给不了。他走了,留下了卡,留下了那句话,离开的时候隐约能听到姑娘稍大声的一阵呜咽…
出来以后,他不知道去哪儿,原本想找个地方醉一场,无奈天色太早,车站外还是一群忙碌的人,疲惫的人,他徘徊在人群中,像极了一个被爆头失败的丧尸,脚步显得很慢很乱,没有方向。。。
电话又响了。。。他没看号码直接就挂了,又响了,又挂了,如此反复后他还是滑下接听了,是单位同事的,准确的说是单位大BOSS的侄女儿,一个年轻,时尚,活泼,闹腾,自信任性(源于家庭)的女孩儿,和刚才的她性格截然相反。
见面时他郁郁寡欢,刚才电话接的也不正常,女孩儿机灵俏皮的打趣道,“难不成是那张卡废了?”,他没作声,“难道是大叔您绿了?”还带着夸张的表情,他控制了下情绪,但还是瞪了她一眼,“哈哈,瞧这大叔,哎,没事儿,凉了不是还有我呗,我觉着挺好的,改明儿我还是去把头发烫直吧,肯定比她漂亮。”边说边用手撩着头发。“得了,说正事儿。”“怎么?还真瞧不上我啊,没开玩笑,本小姐一直候着呢。”一个撅嘴。
“招架不住,你这Y头,这时候捅大叔刀子不厚道,真,说正事儿。”女孩儿终于收敛了点,聊着她的正事儿,她岁数不大,学校毕业就在自家单位呆着了,虽然说是“千金”,但是工作还是挺认真的,性格也活泼,没什么架子。环境不一样,她的工作和努力才是为了比较纯粹的梦想,至少不用太担心资源吧。
她说着她的计划,城郊有一个幽静的大山,那里是她的家乡,她说她有个情怀,小时候父母非常忙,她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她想回去在那个小村子上做一个民宿之类的,那里有山,有水,环境特别好,打造几栋房,平整几个院子,甚至还可以做个酒庄,溪边的小河滩再打理一下,有山有水有酒有姑娘,她仿佛在描述着那一片天堂。。。
“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是不是太远了?那边全是山路,驱车至少也得4个小时,靠一个单独的项目带来流量很难。”没事儿,要的就是这种远离城市的喧嚣,再说了,真的把这个地方做好了,资源肯定有,有情怀,我叔我爸他们有这么多朋友,肯定能成。”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情怀,有钱可以谈情怀,但是也不能大谈情怀,以他的职业眼光来看,一切不以挣钱为目的的项目都是耍流氓,没有市场,调研,只有个情怀和所谓的朋友关系几乎等于烧钱。碍于Y头复杂的关系和身份,他觉着自己不能说的太直白,正当他组织语言准备策略些的时候,Y头说“得了,大叔,这个事儿我和我叔说过了,下周你就归我了,这事儿我叔我爸都同意了,单独做个项目,市场部那边儿都安排好了。好了,大叔,我要去做头发了,我去拉直的哟,下周具体再谈,拜。”
他没办法拒绝,傻坐着,一种不详的预感,从一个深渊掉进了另一个深渊。。。他只是个打工的,Y头这个事儿不成功就成仁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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