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迫不及待地探寻活着的意味,于是在人间失去了自我人格。
——题记
三篇手札的篇幅并不长,可字里行间的阴郁却绵转回肠。为何天赋过人家境殷实的他却一直怀揣着紧张度日,我姑且称之为紧张吧。抑或是,从小的人间百态使他过早认识世界的虚伪?与生俱来的讨好型人格,总是笑脸迎人,微笑被他当作最高难度的动作。受到批评也永远检讨自己的错误,这应不应该算是良好品格?可字里行间的扭曲使人心沉。
会为了讨好父亲而假装童真的讨要玩具礼物,可其实他无论得到什么也不能使自己快乐。不想去思考他不快乐的原因,或许真的是对人类的虚伪太透彻,可若真的透彻,又何必如此畏惧人类。
讨厌上学的理由大多是无法获得好的成绩,而他却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多少人得不到的,却把自己内心的压力放在讨好一切人上,其实我们无须讨好任何人,是这样的吧!竹一算是他的朋友吗?应该是,他愿意与他分享关于内心的画作。也应该不是,和朋友的相处为何是战战兢兢呢。堀木是他的朋友吗?应该是,他喜欢和他过着沉迷酒肉的生活。也应该不是,朋友又怎么会如此浮于表面。一个天资过人条件得天独厚的人为什么却只日日纸醉金迷沉溺于温柔乡?或许他只有在那个挥金如土的时刻可以忘记讨好别人从而获得一时二刻救赎。
他爱恒子吗?应该是爱的,不然为何与她一同殉情。也可能不爱,如果爱又怎能轻易放手呢。恒子应当属于他人生的第一个折点,从此失去了富家公子的身份,失去了挥金如土的资格,可他的内心仍激不起波澜,他说,若把人间比做大海,人们诡异的笑容如同游荡在海底的一抹掠影。其实若真如此,那管他虚伪,管他阿谀,都应比不上海底的深邃魅力。当他真正跌入谷底的时候他对神的祈求仍是告诉他人的本质,这种探究真的有必要吗?
他爱静子吗?应该是爱,他在静子那里也应体会到了温暖,也正是这温暖是他羞愧。也应该不爱,爱又怎会因羞愧而持续堕落?每日于酒精中麻痹自我,他终于遇到了祝子如同一束光照亮他的眼眸,就算人们再不堪仍旧向往着至纯至善,祝子与他便是这样。他对祝子说,结婚后,春暖花开之时,我们骑着单车去看青叶瀑布吧。我想这是全文最五彩斑斓的一句话,也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对生的渴望,他说,最快乐的事便是端详他小小新娘的一颦一笑 。
美好总是不容易延续。堀木与他在屋顶游戏,他说,药的近义词是悲,死的近义词是喜,罪的反义词是蜜。我竟觉得这游戏有几分浪漫。也就是这时候他看到了属于他的纯洁被别人玷污,他却无力阻拦,只是徒劳的想那只是人的一种姿态,就这样青叶瀑布的梦也碎了,美好离他也又愈行愈远。他又回到了那个自己,也许那个才是无法遮掩的他。最后由于吗啡成瘾他被自己的妻子,哥哥,朋友送进了疯人院,他心中依然平静,因为于一个失去自我人格的人何处皆相同。他爱没爱过祝子已经不值得问了,或许他从始至终只是活在自己的卑怯人格中。太宰治在后记说他不认识写这三篇手札的人,这个他是谁也不再重要了。
人一旦生下来便不是可以讨论的问题,死是一件不必强求的事,死是一个必然降临的节日。不惧怕死从不是勇敢,永怀热忱,追寻自己的青叶瀑布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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