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燕子总说我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言下之意很明显,我就是这几年盛行的“女汉子”。我丝毫不介意她的说法。日常的蛛丝马迹也都充分的验证了我“女汉子”的存在。
不同于周围的女性,我喜欢的车子是jeep车,牧马人那一款。我喜欢它,看起来粗狂、豪放、野性的外表。至于其它,我毫不在意。
谈到车子,还有一件小趣事。当年买车时,是堂弟领着他哥们小A一起帮我看的,当然,车型我自己都选好了,只需要他们陪我完成购车,完税,上牌,添置车内布置,以及帮我开回家。因为那时,我拿照后从没摸过车子,需要帮助。
最要紧有趣的就在去添置车内布置这一环节。包方向盘,车内地垫,包座椅,贴膜……除了车膜,其他配件,小A贴心的带我看了店里几款,鲜艳的粉色,红色。我愣是看上灰色亚麻座椅套,棕色和黑色拼接的方向盘套,以及黑色地垫。两个弟弟一再确认,姐姐,这车以后是你开,还是姐夫开?我再三解释,确定以及肯定是我开。我和俩弟弟像是讨价还价,终于达成一致了。深紫色是最后的妥协。我深深地感谢两位为我操碎心的弟弟。
我家破损的家电、家具,或者我修,或者我找人修,或者我负责换新。
家里没有任何化妆品,除了有两年,因为工作需要买了一套,后来,工作不干了,化妆品以过期完成使命。
夏天不涂防晒霜,姐妹们总会给我科普,不涂防晒霜的种种弊端。既然,这么多不利,那就涂吧,然后不断的买,不断的过期……
我的衣服大半都是休闲服。还有,我们一家人出门,都是我早早在楼下等候我们家先生的。不过,千万不要误解,我们家先生是个仔细人,我是个典型的西北大糙老娘们。
实在不敢再说下去了,真怕有人找我结拜异姓兄弟。
我也曾试着找回自己的女性特质。就像张德芬在《活出全新的自己》里面的主人公向东,一个性别错位的女生。在我不知所以之前,我也学着别人买了性感的衣服,可是我终归穿不出去。莉姐姐带我买了一堆漂亮的耳坠,啊哈,被冷落了的耳坠,氧化后的黑色淹没了原本干净的纯银质地。
先生送我的首饰,都几十年如一日,孤寂的躺在那个角落,幸好它们彼此之间尚可抱团取暖。想要拯救我的姐妹们都弃了我这个“癌症晚期患者”,任我自生自灭。
向东的女性错位来源于原生家庭。我又何尝不是呢?
母亲也是女汉子一样的存在。母亲在他们姊妹九个之中排行老四,只有老八是男孩。所以,在五零年代,长姐出嫁,弟妹尚幼,我母亲就反串了家里男人的角色。长此以往,家里几乎所有的体力活就惯性的非母亲莫属了,这是我雌雄同体的根。
还有父亲这一方的原因。父亲兄弟四个,父亲排行老二。奶奶没有女儿,就留了最老实的父亲经年累月的在家帮她干家务,做饭。父亲因此得了一外号“火头军”。
可想而知,母亲和父亲的结合,背叛了传统的女主内,男主外。我们姐弟仨就这种背景下的产物。女强男弱的家庭模式,不用刻意教化,这便是最初的传承。
我也一如当初的母亲,默默的学会了帮助父母承担我能和我不能承担的,尤其是在那些困难的岁月。母亲和父亲都是他们原生家庭牺牲最大的孩子。他们身上那些被人称赞的美德,老好人,勤劳,吃亏,承受,老黄牛一样的品质……我看到的则是,他们背上背负的沉重,让我受了委屈后,不敢,不忍,也不愿再让他们多操一分心。
由此,我学会了自救。
我会上树、爬墙,我跑步的速度极快。敢动手打我的,我就想法打回去,打不过的,我就跑。
村里有一对坏姐弟,坏姐姐和坏弟弟,总是欺负我们姐弟三个。他们各自比我妹和我弟都要小一岁。没错,就这,我们经常没法以三敌二。那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总是袒护他们的妈妈。而我们的父母却从不知情,也不会帮助我们。每当这时,我都会像那个护着小鸡的鸡妈妈一样,护着身后的弟弟。他们娘仨就是恶老鹰。他们因为欺负不到弟弟妹妹,那个坏姐姐便给我起了一个让我深恶痛绝的绰号“假男娃”,就是“假小子”的意思。
我想,我那一头雌雄难辨的短发也是这个绰号的原因之一,这让我很生气。我和那个坏姐姐的梁子结结实实的结了十几年。
村里人说我有三快,嘴快,手快,腿快。这不都是拜那一家子所赐吗?嘴不快如何吵得赢架,手不快则打不赢,腿快自然是为了寡不敌众时迅速逃跑做准备的。练多了,自然就熟悉,就凶狠了!
后来,《粉红女郎》的热播,张岩饰演的男人婆红极一时。我帮班里一个小美女打退了一个骚扰者时,她执意要喊我哥。我心里的那份苦涩啊!
从假小子,到男人婆,再到女汉子,换汤不换药,我还是那个我。像是经过了钢铁淬炼的13个步骤,每一步工艺都有用料、温度、时间的严格控制。我女汉子的气质也不是一朝一夕成就的。正如奥夫特洛夫斯基笔下的保尔柯察金,他的成长,莫不是特殊的时代,冬妮娅,朱赫来,阿尔焦姆,以及丽达这些生命中的相遇深深的影响和召唤。
欺负我们的坏姐弟,坏弟弟二十几岁就得淋巴癌,见上帝去了,他妈去年也因病去世,坏姐姐也数次离婚,再婚。她自己说,因思念母亲和弟弟抑郁了。
不过,这于我,于今天的主题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女汉子的人生过得还算顺遂,康乐。我深知原生家庭于孩子的意义。后半生,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也可以有足够的智慧让孩子选择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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