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1日那天,发生了大事,现在的人可能不能理解,但对当时的人来说,世界,在眼前崩塌了。
那天下午我在公司接到了老婆的电话,她在家里发作了,孩子马上要出生了。我来不及请假,就飞奔向车库。
我的车停在车库最底层,那里才建好不久,停进去的车不多,一层楼的空荡荡的,只有我的脚步声。一眼望去,我停车的D区只放了三辆车。
车库顶上的灯这时突然闪烁了两下,整个车库显得更暗。我拿出钥匙按了一下,车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靠近车门,又按了好几下,车还是一动不动,连灯也不闪一下。我有些纳闷,但也没时间去考虑,老婆还在家等我。就用机械钥匙开了门。
到了车库门口,收费岗亭的路闸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遥控怎么都不好使,保安还想再检查一下,我想着开回去还要二十分钟,没时间跟他耽搁,一脚油门直接撞断路闸冲了出去。
一开出车库我就给我妈打电话,想着让她先去看看,但这个时候手机也不好使了,播出去总是无法接通,看了眼信号,连一格都没有了。
我咒骂着这乱七八糟的破事,一脚油门刚要加速,前面的车就停了下来,我再慢点刹车就直接撞他屁股上了。
汽车喇叭顿时此起彼伏,我抬头一看,前面堵了好长一串的车,顿时心里一凉。路口的红绿灯还是红灯。旁边的时间却一直停在了5秒的位置。司机的咒骂声和汽车的喇叭声让我心烦意乱,没注意到马路边上有人举着手机,望着天,四处乱窜。
我正准备掉头的时候,前面的车流终于有所松动,有些司机没工夫等红灯,直接开过去了,剩下的一窝蜂跟上。我跟着车流,看到旁边写字楼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人群闹哄哄的挤在门口,像一块石头压在我心头,让我产生了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来不及捕捉那一丝征兆,在十字路口转弯的时候,急促的喇叭声响起,一辆客车和我撞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我头磕在了方向盘上,一刹那脑子里闪过我老婆红着眼睛看我的画面,画面快速闪变,她出现在手术室门口抱着孩子,仍然红着眼睛看我,刚出生的我的孩子挥舞着手,哭声越发凄厉,一张白色的床单覆盖了我的视线,白床单由白转红。。。。。。
我猛地惊醒过来,我还在车里,摸了摸额头,手里全是血。有人在车窗外咚咚地敲着玻璃,我转头看去,车外围了一圈人,他们带着焦急的面容和一种奇特的默契,仿佛所有人都预感到了什么的模样,直直地看着我。孩子的哭声打破了我的恍惚,一位母亲赶紧哄着自己的孩子。
我推开车门,人群围上来,我胡乱的拨开人群,直到看到前面的车流才想起来我还在马路中央。就这么短短一会,又发生了两起车祸,整个十字路口全堵死了。
后面的人还试图来拉住我,我没时间了,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我摇摇晃晃地跑到路边,那里,一个骑摩托车的小哥一脸惊讶。
摩托车在人行道和车流里穿插,我坐在后座,脑袋不受控制地耷拉在摩托车小哥的背上。我透着点血色的视线当中,到处都是堵车,写字楼和商场里的人似乎都腾空了,熙熙攘攘的挤在外面,甚至堵在了马路上。连摩托车也行驶得分外艰难。
我隐隐约约听到摩托车小哥说着“怕是出大事了”“你没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但我头很重,什么话都想不起来,只是反复念叨着“我老婆要生孩子了”。
摩托车驶过大桥的时候,我侵染着血色的双眼看到了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画面,一辆军用直升机悬停在大桥上,从旋梯上下来一队人。河面上十多艘快艇在快速穿梭,每人手里好想还拿着枪,更远处的对岸,似乎有一行血色的装甲车。
摩托车开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混乱,我已记不得不得我是谁,我在哪里,要去哪。摩托车好像带我驶向了另一个世界。
直到摩托车猛地停下来,我差点摔下车。摩托车小哥赶忙用一只手扶助我,好不容易才托着我下了车。眼前熟悉的小区终于让我找回了一丝人间的感觉,小区里车流般密集的人群又把这感觉冲刷殆尽。
摩托车小哥扶我在花坛边坐下,摘下头盔,一脸郑重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从他的神情里,我知道一定是出了天大的大事了。
“可能核战争爆发了,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摩托车小哥连头盔都忘拿就直接走了,他走得很坚定,可我却总觉得他不知道要往哪走。
我抬头看向我家的阳台,那里还挂着我前两天下雨淋湿了换下的衣服,还有提前给孩子买的小老虎衣服,那是我的家,我的老婆和孩子还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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