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真的很庆幸,父母依然可以陪伴我们,让我们在这纷扰的人世间,来去自如,哪怕每次都是唠唠叨叨,那也是件开心的事。
母亲出院后,变得郁郁寡欢。很多时候,她只是一个人呆坐着,深深地皱着眉,垂着头,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有时候,感觉她饿了,把一些滋补的东西给她吃,她总是推让,直到我们几次三番硬是塞到她手里,她才勉强吃上几口,便又搁置在桌子上了。我们姐妹几个,生活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全家人的生活乱做一团。
父亲承担起了照顾母亲的重任。面对家里这一重大变故,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无能为力。70多岁的人了,本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却不得不照顾起病中的母亲来。日子久了,难免心生埋怨,整天唠唠叨叨,又不放心我们姐妹照顾,这样的境况,令我们姐妹也愁眉不展,努力开导,也无济于事。我们也便随他去。或许,把心里的烦闷说出来,也是减轻痛苦的一种途径吧。
洒满阳光的院子里,落了一地枯黄的树叶。小风一吹,哗啦啦作响,台阶上,父亲打扫得干干净净,搁置了一个躺椅,每天中午,阳光最暖的时候,母亲会静静地躺上一刻钟,沐浴着阳光,感受着岁月静好的惬意。可我们知道,母亲心里最苦,她尽管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仿佛世界都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每次回母亲家,都是来去匆匆。孩子,工作,哪一个都得周全。父亲知道我们忙,总是告诉我们,没事就别总是往家跑,他们都挺好,不用担心。可是,每周不去看看,心里仿佛少了什么,哪怕匆匆看上一眼,匆匆呆上几个小时,一起吃顿午饭,已倍感安慰。
每次回家,父亲总是大包小包给我们装东西,很少干活的母亲,也总是抢着给我们拿东西,生怕我们匆匆离开,把准备拿的东西落下似的。
最近几次回家,每当我们和母亲说再见时,她总会问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心里猛地一酸,母亲已不是以前那个坚强的母亲了,也不是那个时时护我们周全的母亲了,她像小孩子一样,时刻期待我们陪伴在她身边,只是短短一句话,足以把内心伪装的平静打败,不敢回头看母亲,强忍着泪水:“下次来的时候,提前给你打电话。”就着泪水,头也不回地溜掉了,只剩下母亲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们远去的方向,任凭我们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
有一种惦念无声无息,有一种疼爱深藏心底,有一种财富叫父母都在,有一种期待叫只等你来。父母,是难以割舍的血脉相连,父母,是心中永不变冷的冬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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