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的故事（五）

图片来自网络

妞妞的故事，讲述妞妞别样的人生。

寂静！那一刻，屋里寂静的有些可怕！就连小四儿也乖乖的不哭了。人们都屏住呼吸，都看着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人们不明白她这样小小的年纪怎么会如此的镇静。

妞妞并没有被周围大人的惊讶表情吓到，她把铝茶壶轻轻地放到小饭桌上，然后拉着小四儿就往门外走，大人们自动移开一条过道。

“吱呀”一声，妞妞推开纱门。她看到的是院子里也满是人。

“妞妞！妞妞起（起床）来了！”姑姑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下，看见妞妞拉着小四儿从屋里出来，赶快迎了上来，顺手就抱起了小四儿。

妞妞一直都没有说话，她是个比较内向的孩子，不大喜欢叫人，就连跟她们兄妹最亲的姑姑她也不喜欢叫。

“奶奶呢？妈妈呢？”妞妞抬头看着姑姑，有些稚气的小脸儿上满是疑惑，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她们都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在家？”

“奶奶——，奶奶在呢！”姑姑面对这个顶点儿大的妞妞竟然不知说什么好，有些结巴道，“你妈——你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姑姑，你怎么了？”妞妞听着姑姑的话，眼睛看着姑姑的脸，她知道，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包括屋里的那些“亲戚”，只有姑姑跟她最亲。她看着姑姑的脸，看到了姑姑有些红红的眼睛，看到了姑姑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泪水。

“没事！姑姑没事！”姑姑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来，“来，你们俩坐这儿，姑姑给你们弄点儿吃的！”姑姑说着就把小四儿放到井台边的一把小木椅上。

姑姑放好小四儿，又爱怜的摸了摸妞妞的小脑袋，转身去了厨房。妞妞走下台阶，一边看石桌边的几个人，一边用手扶着小四儿坐着的木椅背。

石桌边或站或坐的都是平时常来家里的几个邻家大哥，他们依次是:宝嫂子的男人甲淼哥，对门的红林哥、红胜哥，前院的哑巴叔，家淼哥的堂兄甲生哥。

“妞妞，来！到哥这儿边来！”甲淼哥二十多岁，长得英俊潇洒，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汗衫，一张白净的脸上带着些谄媚的笑，乌黑的头发油光锃亮的向后梳着。他是村学校里的老师，有点儿文化。听说字写得好，尤其是毛笔字写得好。平日队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他首当其冲坐在帐桌上记账，俨然一个很有文化的人，大家倒也谦让几分。记账的人当然也是能吃些肉，喝些酒，讨些便宜。甲淼哥的嘴巴也是能说会道，喝多了还会上天入地的瞎扯一通，当然都是村里人不大懂一些事。总给人一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像妞妞家今天这样的大事儿自然少不了他。

甲淼哥坐在石桌边的台阶上，他离妞妞最近。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朝妞妞笑着说。他特别喜欢妞妞，这个比他家珍珍还要小一岁的女孩子是他见过的孩子里最特别一个，没有之一。他一看见妞妞就想要抱抱她，然而，妞妞并不喜欢这个大哥。她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过来呀！”甲淼哥又叫了一声，说话的同时他还伸出了手。妞妞就离他大约一米的距离，他只要身子前倾一点儿，伸开胳膊就可以把她拉过来，但是他的行动失败了。因为妞妞往后退了一步，他被闪了一下，差点儿趴在地上。妞妞看到这种情形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别把娃吓到！”坐在石桌另一边的甲生说话了。甲生的年纪大一些，大约五十多岁，但在族里辈分小，还要管妞妞爸一声叔。他说话在年轻人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就坐在妞妞一边的井台上。

“嗯！——嗯！啊！——啊！”又一个声音开始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嗯嗯啊啊”的发声人。

这人是个哑巴，四十多岁，长得又高又壮，脸上还有很多浓密的络腮胡子，两只眼睛特别大，就像牛眼，看起来有些吓人。哑巴此刻正瞪着两只牛眼比划着，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几颗大枣。那几颗大枣还不小，每个都差不多小鸡蛋大，青里透着些白，显然已经可以吃了。再过几天可能就会变红。

大家都知道哑巴家的后院有一棵很大的枣树，结的枣子又大又甜，哑巴平时看得特别紧，那些馋嘴的孩子经常会去偷，要是赶上哑巴看见了，就拿着一根棍子可劲儿追，直追的孩子们屁滚尿流。谁要是能吃到哑巴家的大枣，那一定是哑巴喜欢的人，妞妞就是其中一个。

“哟！哑巴家的枣能吃了！”

“哑巴！给吃俩！”

“哑巴家的枣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

几个人开着哑巴的玩笑。

“嗯嗯！”哑巴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话，而是隔着石桌把手伸了过来。妞妞知道哑巴是要给自己这些大枣吃，而且，哑巴之前来家里也给她送过两次，每次都是几个。说实在话，那枣真甜！

妞妞看看这些七嘴八舌的人，再看看哑巴，走到桌边，伸出小手。枣子有些大，妞妞的小手一次只能抓一个，她就一个一个的把这几颗大枣装在自己的小褂子口袋里。然后对哑巴笑了笑。

妞妞笑了，一旁的人都看呆了，因为他们从没有看见过妞妞笑。然而妞妞的笑只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很快就消失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