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6日,欧洲会议普票选举结束。这一届选举的时间处在重要结点上,因为2019年下半年欧盟机构的几乎所有关键职位都将换届:欧委会主席、欧洲央行行长、欧洲议会主席和欧洲理事会主席。因为欧洲议会对这些关键职位的任命拥有否决权(除了对欧洲央行行长的任命仅有质询权),所以此次选举的结果将直接影响未来五年以上的欧盟高层人事布局。英国脱欧、特蕾莎·梅辞职、默克尔宣布不再竞选连任,泛欧派的偶像人物离场,相反民粹主义和疑欧派党团势力崛起。
欧盟第一副主席在2018年的黑丝带日(纪念全欧洲在纳粹主义和斯大林主义极权下的受害者)活动中说:“民族主义就如同酗酒一样,短时间内你会很兴奋,但之后就会头痛不已。民族主义会使我们变得贫穷,因为和它相伴而来的是保护主义,会毁掉欧洲内部市场和国际贸易;民族主义会使我们虚弱,因为它总是在不断地寻找敌人,诋毁他人,让自己感觉有优越感。……如果民族主义使我们贫穷、软弱、道德上不安全,那它怎么能称得上是爱国的呢?我认为,民族主义者不是爱国者。成为一个爱国者就是成为欧洲人,作为一个欧洲人就是一个爱国者。”
这里有两点值得论争:首先民族主义的确和战争诱因强关联,从20世纪的世界大战到千禧年后的局部小战争、再到恐怖主义,都有证据将其归罪于民族主义;但它也确实是走出中世纪的宗教束缚、民族独立、和反殖民的解放运动的重要力量。
第二,“欧洲人”这个概念极其脆弱,不仅没有历史证据,甚至连神话系统也找不到依据。这是一个强行构建起来的新概念,还在胚胎期,没有骨骼和血肉。帕特里克·格里准确说明了这种脆弱:没有人曾为“欧洲”献身过,没有一块为“统一的欧洲”而立的纪念碑。一个共同体的认同,不仅需要找到共性和一起要完成的事业,更需要有人为它切实地流血牺牲过。虽然残酷,但是历史和记忆需要这个条件。
而且,尤其是当把它作为与穆斯林的对立,将基督教与欧洲混合在一起,这是在制造冲突,也无视现实,因为穆斯林正在成为“欧洲人”的组成部分。
欧洲一体化遭到越来越多的怀疑,人们重新发问:为什么要以大联盟的共同体代替民族-国家的小共同体?那个制造出来的共有的身份认同是否还有可靠的依据?是否只有在摆出伊斯兰世界或亚洲经济的竞争威胁时,这个一体化才有存在的价值?如果没有敌人就会丧失存在感的共同体,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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