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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欢喜”中陶虹诠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中国式家长的情感

“小欢喜”中陶虹诠释“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中国式家长的情感

作者: 小馬姐 | 来源:发表于2019-08-26 11:05 被阅读93次

    自电视剧《小欢喜》开播以来,乔英子和妈妈宋倩频繁被送上热搜:

    宋倩乔英子吵架

    宋倩控制欲

    太多人从宋倩和英子这对母女身上:

    “太真实了,真实的我都想举报了。”

    “小时候自己是英子,现在突然发现自己成了新的宋倩。”

    宋倩:以爱之名的情感操纵

     越亲密的人,越是容易陷入情感操纵之中。全球反情感暴力专家丽莎·阿伦森·方特斯在她的书《情感操纵》中这一“爱的捆绑”现象作出了解释:

    “亲密关系中的情感操纵(Coercive Control )是指以情感为武器支配和胁迫他人达到自身目的的行为。”

    《小欢喜》中,乔英子来自一个单亲家庭,英子很小的时候,宋倩与前夫婚姻破裂,身为教师的妈妈与女儿相依为命。

    为了让英子不被打扰,给她装了隔音量45分贝的隔音墙;

    为了监督英子学习,女儿书桌前安装透明玻璃,随时观察学习状态;

    给女儿制作的时间规划表,精确到分钟,连从家到学校的时间都要计入;

    女儿生日礼物是缓解学习疲劳的护眼仪,看过一次的电影再看就是浪费时间。

    ......

    妈妈宋倩在邻居眼中是坐拥四套学区房养出乖巧学霸的单亲母亲,而在女儿乔英子眼中却是一个“贼专制的狠人”。宋倩对英子说的最多的话是:

    “英子,你可是妈的一切呀!”

    “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妈是和你最亲的人了,还能害你呀!”

    这种“无私的爱”背后,并不是宋倩自以为的无条件的付出,而是藏着一腔对收获的殷切期待的功利化的爱,这种功利化的爱的背后是无穷尽的欲望与空虚。乖巧听话学习好的英子,只要有一次没有考到第一名,就会被妈妈斥责:都考第二名了,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沉浸在“为你好”之中的父母,永远不明白他们是怎样打着爱孩子的名义,操纵孩子的一生。

    英子梦想从事天文相关的事业,偷偷改报考南京大学的冬令营。这其实是即将成年的雏鸟,挣脱母亲情感操纵卖出的第一步。而这第一步,如观众预想的那样遭到了宋倩的全面抵制:指责女儿离开北京是对自己的抛弃,强硬的替女儿报名清华冬令营;替女儿咨询北京学校的天文专业,不过是在有限范围内画了个圈将女儿囚禁在圈内。

    “许多操纵者都会强调关系中的“好”。例如,更稳定的经济来源、有利于孩子成长的稳定环境、和谐的性关系,以及那个简单又复杂的词—爱。”

    ——丽莎·阿伦森·方特斯在她的书《情感操纵》

    剧中的宋倩乔英子已然让人喘不过气来,但脱离了文艺作品的美化之后,现实中父母与子女之间的操纵更让人窒息。现实中的孩子,更多的是平凡普通,现实中的父母更多的是,从不反思。

    情感操纵之下的共生式亲子关系

    又一次争吵之后,英子一气之下逃课跑到了爸爸家拼乐高,望女成凤的宋倩看着逃课的女儿,失望、委屈、愤怒、嫉妒,一并迸发,当场掀翻乐高,与英子大吵一架。英子痛哭自己“压力大”,宋倩大喊:

    你压力大,妈妈压力不大呀?

    你从小到大,就妈妈一个人带你长大的呀。

    我容易吗我压力不大?

    这段场景播出的晚上,“宋倩 乔英子吵架”被刷上热搜,网友们各站一方,有指责英子不顾妈妈感受,亲近“诈尸式育儿”的父亲的,有哭诉宋倩太强势让人喘不过气的。

    无法否认的是,独自养大女儿的宋倩是真的爱女儿,小心翼翼讨妈妈开心的英子,也是真的爱母亲。而彼此深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样彼此怒目而视,相互伤害的一步?归根究底源自情感操纵之下的“共生式亲子关系”。

    一个生活的比较失败受挫的母亲(父亲),拥有一个可以随意定制未来的孩子。某种程度上,这个孩子让他们看到了人生可改写的希望,于是,他们让自己的理想生活寄居在孩子身上,制定理想中的标准,侵入孩子的生命,强行定制一个“达标”的二次人生。

    宋倩对英子说“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咱俩的人生理想应该是一样的啊!”的时候,对于每个曾经被爱操纵的孩子来说是最残忍的噩梦。你的人生不是自己的,而是另一个人重新开始的机会,上学,工作,乃至日后结婚生子,都要符合他的理想标准。他们不知道孩子是另一个生命个体,孩子有选择自己生命的权力,他们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剧中把自己的人生理想强行和英子合二为一的宋倩,并非虚构,现实生活中,情感操纵之下的生式亲子关系比比皆是。四川南充,母亲不愿女儿离开自己去上大学,故意将孩子的身份证户口本藏起来的新闻。年近40的演员朱雨辰,就有这样一位控制欲极强的妈妈,无论儿子辗转在哪个剧组,朱妈妈都要跟着他,亲手给他做饭、洗衣服。儿子的每一段感情妈妈都知道,都有干涉。

    边界感越模糊,越容易彼此操纵

    如果说“共生式母女关系” 是亲子关系中情感操纵的结果走向,那么,缺少边界感的家庭则是实行情感操纵的第一步。失去边界的爱,总有一天会反噬。

    当孩子未按照自己的规划行事时,或者想要脱离自己视线,表现出独立意愿时,他们内心的焦虑感和不安全感就会从身体里挣脱出来,打压孩子的反抗。

    饰演宋倩的陶虹老师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是这部剧里唯一的反派。”童文洁一点就着,刘静和风细雨。有别于《小欢喜》中另外两家母亲,宋倩则是介于温柔和暴躁之间来回切换的角色。前一秒还扮演着温柔的妈妈,鼓励英子:“”下一秒看到考后玩乐高的女儿,立马爆发:“都考第二名了,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长期生活在一座“活体火山”身边的英子,在面对母亲震怒的时候,大多是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一边忍者胃中的难受,一边假装开心的大口吃掉妈妈准备营养早餐。这样的一对母子,哪怕是互相表白,也暗自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哪怕彼此深爱,却依旧无法避免伤害。

    而促使这对母子深陷情感操纵的最初,源自边界感越模糊的亲子关系。宋倩一开始就没有意识到女儿与自己是独立的两个个体,英子吃的零食要经过她的筛选,英子的卧室她有绝对的改造权......而女儿英子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习惯用“听妈妈的话”的乖巧懂事去换取妈妈的开心。

    一个步步索取,一个忍耐给予,母亲与孩子之间的边界已无法看清,情感操纵已被定型。一旦被操纵者稍微表达出挣扎,操纵者就会产生唯一的生活支柱要离我而去被人夺走的恐怖。对于宋倩来说,夺走她女儿的,可以是父亲乔卫东,是南京大学,也可以是一件乐高,一句:“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看不见的情感操纵: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据相关数据统计,中国女性平均每天做家务的时间是155分钟,每天工作时间为291分钟,排名世界第一;而中国男性平均每天家务时间仅有48分钟。女性平均每天的无酬劳动时间是男性的2.5倍。细分到陪伴照料孩子生活一项上,女性是男性花费时间的3.1倍。

    日本电视剧《坡道上的家》,女主里沙子是一个三口之家的家庭主妇,意外被选中成为补的国民参审员。在一起母亲杀女案的庭审参与中,改变了女主的整个人生。里沙子最初觉得此等惨象耳不忍闻十分抗拒,但在一次接一次听审中,却让里沙子宛如看见自己的人生。

    “这个世界对女性最大的恶意可以凝成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坡道上的家》豆瓣最热短评by琳

    为母则刚,告诉那些做了母亲的女性:“照顾孩子是你的责任”、“孩子那么天真脆弱你需要用生命去爱他”、“这是你的生命,你的全部”......

    而女子本弱又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我们:“妈妈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宝贝一定要听话、懂事”、“丈夫不可靠,只有孩子是我全部的慰藉与依靠”......

    对孩子实行情感操纵的大多是母亲,而对母亲实施情感操纵的却是看不到的“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理所当然。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把对女性,对母亲的偏见变成整个社会意义上的理所当然。这种理所当然促使一个又一个宋倩们舍弃自我、强迫性付出,一个又一个的英子们被强加的爱捆绑、操纵。

    像是进入了一个循环怪圈,母亲的自我牺牲与情感操纵,一部分受到操纵伤害的子女长大后再去伤害他的孩子;另一部分挣脱操纵的子女也会步上漫长的自我疗愈。而那些被理所当然的女性的权益,依旧的看不到也不需要被看到是事。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个体都拥有复杂而独特的自我,无论是最亲密的父母子女,还是理所当然的社会常态,都不应该用自己的意愿去操纵别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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