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出大利来记,胃肠中还在消化那“独特的澳门味儿”,眼前又是西洋景了。
一位澳门小女生背着书包,仔细端详圣母玛利亚石雕壁画,一只鸽子,从圣母玛利亚头顶上那尊鸽子石雕像中,飞向蓝天。
恍惚中,我觉得那展翅高飞的鸽子,就是那尊石雕鸽子变来的。我随着鸽子飞行的方向,一路走去。
经过大庙脚巷,这边是一家葡萄牙咖啡简餐厅,一间跌打中医诊所,一家重庆美食店;对面是最传统的葡萄牙瓷砖壁画,白瓷蓝画,隐约能看出点中国青花瓷的影子。其中一幅,是1837年乔治·钱纳利作的《中国帆船》,巷尾,出现了一个与巷头对称的欧洲壁式喷水池。
哈哈,行走澳门街,古旧的碉楼建筑,葡萄牙碎石地面,中式古庙,西洋壁画,中国民俗表演,世界各地餐饮食物,各种肤色的人在街上摩肩接踵,不同种族的语言在空中飞扬飘散……,感受出的味道,如同大利来记的猪扒包,大杂烩却具有“独特的澳门味儿”。
连接大庙脚巷的是主教巷,鸽子在主教巷最上坡处“圣保罗书局”的招牌上,做短暂停留,仿佛暗示我,这家书店可以到访,然后扑腾扑腾又向前飞去。我想先去大堂,若时间允许,再去书店。
鸽子飞到大堂前地,加入到它的小伙伴们之中,一起绕着前地中央的十字架石雕和喷水池,溜达、觅食。周围有葡萄牙壁画和供人休憩的木椅。我经过主教府,走进了这座地中海风格的大堂。

与关帝古庙形成鲜明对比,大堂明丽堂皇、庄严宁静。午后的阳光,透过高高墙壁上的彩绘玻璃,洒向室内,照亮祷告桌,也照亮人的心房。格里高利圣咏浅唱低回,萦绕着大堂,牵缚着内心,似乎将你的灵魂带上了天。
想起武汉大学赵林教授的话,“你一走进教堂,哪怕你是个无神论者,教堂就像一个巨大的灵肉分离器,把你的灵魂从你的肉体中不由分说地拽出来,然后让它顺着花花绿绿的小窗户飞升到天国。”
我驻足,静静坐下,让灵魂得以片刻分离、飞升……。
我是个无神论者,对宗教也未做过系统研究,然而,行走在澳门街,却强烈感受到中西文化的交融与碰撞。
从关帝古庙和主教座堂给人的外表印象来看,一个向内,接地气;一个向外,重天国。而中西文化的精神差异,相比较而言,华人世界更加重人文,轻鬼神,重现世,轻彼岸,重实用,轻玄想,追求的是内在的道德修养和外在的经世致用。
我无意评判孰好孰坏,孰是孰非。“存在即合理”,我赞同黑格尔的理论。它们的存在定有它们的历史渊源与现实意义,关键是分析良莠,趋利避害,顺势而为。嗨,这不又成了经世致用的思维了吗?那,要不然呢?
告别大堂,看看手表,距我设定的底线时间还剩十来分钟。通常在出发前,锁定目标后,我会预设一个底线时间,预留充裕的返回时间。现在时间有余,于是,我立即决定再增多最后一个点———圣保禄书局,完成那个鸽子传递给我的讯息。
真有意思,行走澳门街,虽然锁定目标,但是走着走着却多出一些目标来。行街如此,好像思维、写作也如此。想着想着又冒出些头绪,写着写着又多出些主题,唉,显得多么杂乱无章啊!偏偏,我却喜欢这种不经意的、散漫随性的游戏。
我兴冲冲向圣保禄书局走去……。
(全文完)
2016年6月22日简要记录
2021年5月12日整理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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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章与图片均为作者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
图片为2016年6月22日摄于澳门,第一张为板樟堂巷口,第二张为主教座堂。
参考资料:喜马拉雅音频节目纪保超的分享“中西文化的精神差异”、黑格尔《法哲学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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