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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进电影院了，这次看的3D版本。看完出来，眼睛有点痛。也许是不习惯3D，但更多可能是剧情太过紧凑，我甚至没敢眨一下眼睛。
这是真实情况。我还找不出一部电影，如同《谍影重重》一般，每个镜头都蕴含着如此多的信息。哪怕只是眨一下眼睛，你也有可能漏掉一些重要信息。所以，这部电影，我还会再看一遍，两遍，N遍，并且相信，每一遍都会有新的收获。
为什么要让每个镜头的信息量如此饱满？一个原因是电影表达的东西足够宏大，并且带着晦涩；另一个原因是，不同于其他谍战片，如《007》和《谍中谍》之类，除宏大的场景，绚烂的技术外，《谍影重重》更注重整体的逻辑性。
举个例子。我非常反感在对决的结束时刻，拿着枪的那位磨磨叽叽，说个没完，迟迟下不去手，最后反被对手干掉，或让对手逃走。在本片中，伯恩用枪顶着杜威的那场戏，虽然也是如此，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厌恶感。因为这是符合逻辑的，当时的事态，正符合伯恩当时心理的状态——临界点。
可以认为这是我的个人偏见：《谍影重重》是最好的谍战片，没有之一。我这么说，绝不仅仅指前文所写的，镜头信息量大，逻辑性强之类，而是指很多方面，几乎是电影的一切方面。
一部伟大的影片，随便一个方面，都可以甩开平庸影片里最浓墨重彩的部分几条街。
比如说追车戏。技术上，镜头的转换，节奏的把控；设定上，围堵与冲破，特战车与豪华轿车，拥挤混乱的场面；细节上，换档，刹车，脚轰油门的特写。这些都胜过了《速度与激情》。后者对车辆的整体，尤其是改装那一块，当然更胜一筹，但它的追车戏我总感觉非常混乱，只觉场面火爆，却经常找不着主角坐哪辆车里，也没能感受到车手车技的高超之处。而这些，我都能《谍影重重》里找到。
又比如配乐。紧张激烈的情节下，是紧凑密集的背景音乐。背景音乐的好，不在于音乐有多好听，而在于烘托气氛。最好的背景音乐，可以让人只关注情节，却忘掉了音乐，直到缓一口气，才后知后觉，刚才的音乐真带劲。《谍影重重5》就是这样的典范。
还有高科技的使用。《谍影重重》里有很多高科技，但无论是紧张激烈的黑客攻防，还是匪夷所思的生物技术，都没有炫技的成分。这些因素完全是因为情节的需要。它们与故事深度地结合在一起，没有这些高科技，或那些高科技如果不长成那个样子，故事的推进就绝不会朝着那个方向。
当然要提电影的独特风格。《谍影重重》的风格的独特性是很明显的。举个例子，主人公伯恩，顶尖的特工，行走江湖从来不化妆，甚至连帽子都不戴。出到第五部，我才看到他为了混进会场，终于带上了一顶鸭舌帽。这种直来直去的劲头，真是说不出的狂拽酷。但伯恩的气质，又实实在在是内敛的，正如影评家们所形容的，就像是一个邻家男孩。
赞了这么多，其实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电影的核心在于它所表达的东西。整部电影的灵魂所在，是它的思想和情怀。说出来有点俗，我认为在这部电影里超越一切的，是「爱」。是的，不是反对政府的全面监控，也不是警惕政府的权威化，不是隐私权的抗争，不是曝光政府丑行的壮举，甚至不是揭露政府拿人当武器的邪恶。当然，不是说这些不重要，事实上它们每一个都是影响深远的重大问题。然而「爱」不相同，它是人类诞生以来一直存在着，不仅影响着过去，更影响着现在所有的「重大问题」，无论是隐私权还是政府权威化。
在「重大问题」面前，我们如何自处呢？我们每个人的抉择，汇总到一起，就成了这个社会总体的选择。在个体的抉择里，「宏大叙事」、「政治正确」，往往只是「道德高点」的「毒苹果」。只有「爱」，才是我们每个个体的「初心」。也许你觉得伯恩未能把黑出来的绝密资料如斯诺登一般曝光有点可惜，甚至认为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还纠结自己身份这样的小事有点「不懂事」，但那就是伯恩，他是一个有爱的人。
这种爱，在伯恩，是一脉相承的。还记得第一部里的情形吗？他如何从杀人机器唤醒一丝人性？是因为一个小女孩，他不忍心杀死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这是难以抹灭的深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普世之爱。中文典籍上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生物学以及心理学的研究指出，人们对于幼儿有种天然的疼爱，是出自对人类种族整体的遗传保护。一个任意残杀幼童的人，具有反人类的人格。
唤醒了一丝人性的伯恩开始了寻找自我的冒险之旅。这，是对自己的爱。人活着需要有尊严，而尊严，首先是自爱。他对政府丑闻的曝光，对政府权威的挑战，只是这一旅程的副产品。还记得第一部最后的情景吗？他负了伤，但历尽艰难找到了那个被自己杀死父亲的女孩，只为当面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第五部的开头，伯恩躲在一个没有网络的小岛上，打拳为生。有人说，他是为了躲避情报机构。但若你看到影片最后他所展示的手段，就明白他可以玩弄那些人于股掌之间。能力不是问题，我猜测真实的原因是，他仍沉沦在第三部中的爱人之死里无法走出来。
我不知道如果当初那些人没有击杀他的爱人，伯恩会不会就此作为普通人过完一辈子，放弃一开始对自我的追寻。但历史不容假设，那些人终究无法容忍伯恩的存在。于是，当沉沦的伯恩再次看到自己身世真相的曙光时，他终于走出了自己困住自己的小岛。
为了这一点，他可以不关心斯诺登的情怀，不关心公民们的隐私权。他只为找到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亲，以及自己父亲的清白。他是爱自己父亲的。于是，电影最后的那个情景，如同第一部的结尾那样，深刻的藏进了我的心里：伯恩负了伤，但他历尽艰难追到了那个谋杀自己父亲的人，并亲手将其干掉。
这就是伯恩，而我们只是不懂爱的人。
作者简介: 阿举，80后，工科男，爱好文字，尤喜幻想。最恐惧的事是想到以后要过那种每天重复，无有变化的麻木生活。写有微信公众号 阿举 ，秉持「思辨 , 想象力，美，新的世界」的理念，用文字梳理思维，捕捉想象力，领略美，发现和探索新的世界。自认为最得意的作品：《幻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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