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的事情搅乱了她心神的安宁,她整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晨跑,她显然精神不济,但始终还记着和海涛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记得闺蜜雪儿提醒过她:“保持安全距离才能保证安全关系。”
海涛也因为自已昨晚的鲁莽感到感到羞赧,因此也格外注重两人之间的尺度。
“哎哟!”一声尖叫,海涛眼看着如轻燕般飞翔的雨桐身子突然一低,像滑雪运动员那样朝一个方向扑下去。他一惊,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身伸臂去扶,可是已经晚了,雨桐已重重地跌落在了跑道上。
他一脸紧张地弯腰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扶成坐姿,顺手将地上一片发黑的香蕉皮扔进绿化带中,轻声嘱咐雨桐道:“你别乱动!我一会儿轻轻地动动你的手臂和腿,如果有很痛的感觉,一定不要忍着。”然后单膝跪在地上,一脸郑重地、轻扶慢动她刚刚落地的手臂和小腿。
一番检验过后,他如释重负似的吁了口气说,“还好!不过一会儿还得拍个片子看看才放心。”
“没有大问题吧?”雨桐不放心,一边问一边向她投去询问的目光,希望从这个专业的朋友的脸上觅得让她放心的答案。
“不太能确定,不过皮外伤挺严重的。”说这话时,他已挽起了她的袖子和裤角,正在皱着眉头认真的检查她的伤口。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感性的表情,此刻只浮现着医生特有的冷静与笃定,唯一不同的是那英俊的面庞上沁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得去包扎一下。”他说着扶她起来,她忍着伤口牵拉的疼痛,嘴里吸着冷气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眉头紧挽仿佛感同身受着雨桐的痛苦,顺势侧身刚想要抱她走,却被她连连拍打制止。
她畏怯地看到周围晨练的人红着脸喃喃地说:”别这样,我能走……”实事上,她还想说:“有人看着呢,别让人误会。”但她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看他听话地转换姿势扶着她走,她明白他懂她的意思。
好在时珍医院就在时珍公园边上,很快就到了。
急诊室内,外科医生要做的第一步当然是消毒。雨桐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小腿,想象着消毒药水淋上伤口时那种难以描述的酸爽味道,不由得瑟瑟发抖。
海涛观察了一下她吓白的小脸,一边像平时安慰病人那样说:”不用害怕!”一边斜倾过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从背后把一只手臂慷慨地递到她的面前,轻声说:“别怕!一会儿实在觉得太疼,就使劲抓我的手臂,这样就可以转移一部分疼痛了。”
蓦地,她几个月前做手痔疮手术时,丈夫那不以为然的神情在她眼前一晃而过。两者相较,少不了一番热流在心头漫过。
医生的消毒清创工作很快就结束了,没有那么疼也没有那么久。她当然知道,没有目光的传递放大,有些疼可以减轻的;她也当然知道,心理上的转移和安慰也是可以减轻痛感的。
尽管这样,当碘伏滴上皮肤的一刹那,她还是条件反射地抓紧了海涛的手臂。
现在她看着海涛手臂上深深的几个指甲印,不忍、歉疚和被关爱的幸福像一团朦胧的雾,将她包裹在其间。
而情不知何起,瞬间失了去路。
“咳”这一声有着明显提醒作用的干咳声,让她刹时从似是而非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她下意识地朝他望一眼,只见他一双眼睛冷静且审慎地注视着她,目光仿佛石面上静流的清泉般清透干净,却又额外带着些许坚定和警示的意味。
她微微耸了一下肩,轻轻吐了吐舌尖,像犯错的小朋友那样,羞涩地将重心回挪到自己身上,端正了坐姿;与此同时,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脸部。一抹不易察觉的疼惜和宠溺,在她羞惭地低首回身时,瞬间挣脱抑制喷薄而出,像一道光芒照亮她的全身。
俄倾,他又轻轻摇了摇头,似有难言的烦恼从他微蹩的眉间闪电般划过。
等她调整好情绪再回眸时,他的眼神己平谈如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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